恐怕不是孫某的屬下吧。”
文吏雙手放在胸前,對著南方悄悄拱手:
“餘為會稽王心腹。”
“來監視孫某?”
“監視不敢當,會稽王是想要時刻和將軍聯絡,避免將軍誤入歧途。”文吏微笑著回答。
“這條路是不是直的,對的,餘心裡自然清楚。”孫無終輕笑。
“是是是,會稽王也是一片好心,擔心將軍為賊子小人所誘騙,因此對朝廷失了信心,還請將軍體諒。”文吏趕忙找補。
“那確實要謝過會稽王了。”孫無終笑眯眯的說道。
只不過在孫無終的笑容裡,文吏有點兒迷惑,不知道這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放心吧。”孫無終收起來笑容,緩緩說道,“餘此次前往徐州,其實已經不得慕容虔之信任,他並不想讓餘停留在濟南郡,或許是因為擔心大王會鋌而走險,直接讓餘和琅琊王氏掀起兵變。
畢竟在十餘年前,琅琊王氏和司馬氏還曾經攜手把控朝政,現在聯手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又或許是因為慕容虔本身已經有了反叛之意,所以把餘這個可能不聽命令的人支開,是情理之中的。”
文吏錯愕,能夠讓孫無終很不樂意聽從、收買可能都不起作用的命令,十有八九便是直接叛變,起兵響應慕容垂了。
畢竟孫無終是土生土長的江左人士,指望著一個江左來的人去投靠鮮卑,顯然不太現實,所以慕容虔只要稍稍有這方面的考量,就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排擠孫無終。
“那濟南郡豈不是很可能不復我軍所有?對了,琅琊王······”文吏驚訝的說著,但是說到這裡,他突然意識到什麼,果斷的閉嘴。
不過最後幾個字還是不可避免的落入了孫無終的耳朵裡。
孫無終掃了他一眼,輕笑一聲:
“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這個時候就著急的關心王洽的生死,說明背後肯定和王洽也有聯絡。
不過想一想也是,王洽想要給琅琊王氏憑空變出來一支武力,那也只能拼命挖牆腳,顯然能夠來挖孫無終,也一定會想方設法來挖孫無終的下屬們。
孫無終麾下的將領,王洽的確很難挖動,這些將領其實多半都有六扇門或者杜英親衛的背景,對都督府的忠誠,真的論出身的話,甚至還在孫無終之上,而且他們的家眷都在關中,更不可能背叛。
但王洽接著在這些會稽王委派的文吏身上尋找到了突破口, 也在情理之中。
文吏張口結舌,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甚至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孫無終的腰間,孫無終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落在了刀柄上,整個人在馬背上似乎也微微躬身,蓄勢待發。
文吏自然沒有勇氣和這麼一個沙場猛將單挑,當即連連揮手:
“無論是朝廷還是琅琊王氏,現在所求的都是一樣的,所以屬下,屬下才一時糊塗,聽信了王家的一些承諾。
還請將軍放心,只要有屬下的一份好處,那麼屬下一定不會忘了將軍,不不不,有將軍更多的好處。”
孫無終沉默少頃,微微調轉馬頭:
“每個人都難免會有自己的秘密,所以也無妨,而且餘的確覺得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將軍明察!”文吏如蒙大赦。
話雖然說的漂亮,可是若他的事被會稽王知道了,那麼留在建康府的家族將會遭受怎麼樣的打壓,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