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桓秘一直陽奉陰違,經常有衝撞桓溫的舉動。而今正是用人之際,桓溫對他再不滿也無可奈何,只能留其鎮守荊州,算是守著荊州老本。桓秀聽聞四叔私下裡好像和荊州世家有所勾連,不知道在圖謀什麼,大伯大概心裡清楚,也不知道是否有防範。
老么桓衝,自不用說了,其志在天下清平,不忍見引為知己的杜英和兄長桓溫陷入內鬥,索性直接屯敦煌而謀西域。
或許在後人看來桓衝這種鴕鳥行徑有點兒難以理解,但是在時人眼中,講友情、講親情,還思為國戍輪臺,這就是完人和楷模啊!
對於五叔的逃避行為,桓秀可以理解但不是很贊同,但對於二伯,桓秀那就是徹頭徹尾的擔憂了,因為二伯······性子實在是太過急躁。
幾乎在渡過大河之後,桓秀每天都要聽到二伯催促進軍的聲音。
彷彿稍微慢一步,就拿不下枋頭城了。
明明是枋頭的守軍在以逸待勞,青州兵馬這麼要死要活的幾百裡地跑過去,那不是送獵物上門麼?
但是二伯似乎並不在乎這些,他每天坐在馬背上,桓秀甚至懷疑他並不知道士卒們有多疲憊。
畢竟每次安營紮寨之後,他都直接往中軍營帳裡面一坐,便指著麾下的將領們大罵,或是行軍太慢,或是今日斥候戰中吃了虧,又或是沒有能夠摸清北方清河郡的底細,不一而足。
整日裡把將領們弄得灰頭土臉,也就只有桓秀還能夠勸上兩句。
這樣的將領,放在戰場上的確是一員悍將,畢竟哪個猛將不是火爆脾氣呢?
但是顯然只適合擔當一方將領,根本不適合為帥。
每每見到二伯這般, 桓秀就一陣傷神,甚至都懷疑,會不會大伯的本意是讓二伯坐在上面當傀儡,關鍵時候帶著親衛衝鋒,而真正屬意的主帥是自己。
畢竟自己給二伯查缺補漏當助手,二伯他也不聽啊!
除了桓秘和三個兄長關係稍稍疏遠、桓衝則年紀小一向屬於被慣著的那個之外,桓家的年長三兄弟平日裡關係還不錯,所以桓雲罵完下屬,看向三弟子侄的時候,沒有露出笑容,但怒氣衝衝的神情也緩和了許多:
“阿秀,方才所言何事?”
桓秀無奈,只能換了一種說法:
“啟稟將······”
“你這孩子,說了多少次,你是老三的孩子,跟著兩個伯伯、遠離父兄,伯伯們字應該照顧提攜你,喊什麼將軍,豈不是顯得生疏!”桓雲不悅的擺了擺手。
啊這······桓秀哭笑不得。
別人都是不想讓子侄在軍中因為血脈關係高人一等,養成高傲的性子,結果二伯怎麼反其道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