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所言在理。”杜英微笑道,“前人之鑑,當從之。”
頓了一下,杜英又有些擔憂的說道:
“朝廷這般挑撥,恐怕餘和大司馬之間,很難保持現在的默契。”
不用想也知道,朝廷這邊給了杜英“開府”和“駙馬都尉”,肯定也要給桓溫那邊加官晉爵。
這種操作,在煽動了杜英的野心的同時,顯然也點燃了桓溫的野心。
放眼天下,能夠阻攔桓溫/杜英的,顯然已經不再是處於包夾之下,且內部四分五裂、矛盾重重的鮮卑人,而是同為方面大帥的杜英/桓溫。
杜英自己都難免有把桓溫收拾了,成為朝廷在外的唯一依仗,快樂加九錫的衝動,更不要說桓溫的野心其實更大、在一貫的行為上也更加只注重結果,不在乎過程。
“看朝廷那邊對大司馬的封賞吧。”謝道韞斟酌說道,“此為二桃殺三士之計也,只要夫君和大司馬覬覦皇位,那麼就是無解的陽謀。
但夫君常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司馬縱然實力強橫,可和大司馬翻臉為敵,本來就在夫君的預料之中,不是麼?
只不過這場衝突,很有可能會提前罷了。妾身以為,夫君針對大司馬,倒是可以雙管齊下。”
杜英想了想說道:
“正面避讓、以免鮮卑漁翁得利;側面襲擊、以斷其根基?”
“不錯。”謝道韞笑道,“看來夫君也非當局者迷嘛!”
杜英嘆道:
“久病成醫。”
大司馬顯然是杜英未來最大的對手。
所以如何拾掇大司馬,他自然也在心中多有盤算了。
“因而夫君入蜀之謀劃,當儘快了。”謝道韞輕聲說道,“入蜀、成高屋建瓴之勢,大司馬為保荊州,也不敢和夫君在北方魚死網破。”
顯然,真到了那種情況下,桓溫是不敢賭和杜英的全面開戰的。
杜英完全可以把整個洛陽以東都讓給桓溫,反正是被戰火摧殘的貧瘠之處。
但杜英也可以同時從巴蜀俯衝而下,出川戰荊州,桓溫的根基自然要被摧毀。
這買賣,桓溫就虧大發了。
“蜀道遙遠,期望大司馬暫時也意識不到餘之意,不在西域而在蜀吧。”杜英喃喃說道。
“這也要看鷹揚將軍行事快不快了。”謝道韞補充,好奇的問道,“昨夜······夫君是如何同桓幼子談的?”
杜英的思緒,也不由得飄回到喝的酩酊大醉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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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
杜英和桓衝並沒有著急入座,而是不約而同的走到了那張輿圖前。
杜英已經令人把輿圖換成了囊括關中、河西和西域的輿圖。手機使用者看晉末多少事請瀏覽,更優質的使用者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