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局已定,接下來便是一力破百巧了,不管鮮卑人留下多少兵馬,我軍盡全力而破之,只要能夠攻破,就是成功。
為此,餘已經傳令朱序,著其率軍沿滏水南下,搶佔臨水。”
“臨水?”戴逯只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湊到輿圖前一看,“臨水已在鄴城北側?”
臨水,所臨的水就是鄴城北側的滏水,因此臨水的地位有點兒類似於咸陽之於長安,護衛屏障之城。
若是朱序直接殺奔臨水,那恐怕鄴城中的慕容垂就真的坐不住了,一方面得調動兵馬增援邯鄲,避免這個鄴城北大門失守,另一方面還得加強臨水的防務,儘可能將王師阻截在滏水沿岸,迫使其不能接近城池。
否則以慕容垂現在的得位不正,惹來敵軍兵臨城下,鄴城的軍心民心是要直接潰散的。
“妙也!”戴逯撫掌說道,“老朱麾下多是驍勇善戰之猛士,只要打的足夠兇狠,那麼鮮卑人定然要不斷地調兵北上,沿著滏水層層設防,這般境況下,恐怕其調動來邯鄲的兵馬都不會非常多了,又怎麼可能還顧得上遠在大河邊的枋頭?”
“所以現在為了讓鮮卑人相信,我軍的主攻方向仍然在北,需要做兩件事。”王猛說著,豎起來兩根手指,“其一,便是猛攻邯鄲,讓鮮卑人覺得我軍確有拿下邯鄲之意圖;其二,便是在枋頭示敵以弱,令鮮卑人覺得受到青州戰場戰況未明的牽制,我軍不得不在睢陽等地保留大量的兵馬,從而忽略苻黃眉的存在。
如今,第二點能不能做到,還要看王文度和苻帥他們能不能領會到餘的部署了,但是至少第一點我們是能夠做到的,不是麼?”
戴逯登時來了信心,一拱手說道:
“慕輿根新敗,正是士氣低落的時候,屬下定然把他打得哭爹喊娘!”
“可以打得兇狠一些,但是也不能傾盡所有。”王猛叮囑,“諸如投石機等,能甩出去的都甩出去,那些石彈我們帶著也是累贅,而箭矢要儘量的減少使用。
否則,到時候慕容德率軍南下,慕容垂又派兵北上,算起來至少有三四萬騎兵與我會獵,我軍如何能當之?
因此沿途斥候也一定要多加探查,六扇門全部不惜代價,哪怕是暴露了,也要把敵軍的動向送出來!
一旦有大股騎兵南下或北上, 我軍即刻撤圍退往滏口。”
“遵令!”戴逯朗聲說道。
此時他已經恍然意識到,自家軍隊已經處於很危險的位置。
在刀尖上跳舞,這是戴逯之前沒有感受過的,不過若是此戰能夠全身而退,那麼定然是大功一件。
這讓戴逯隱隱又有些期待,不知道最終會有什麼樣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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枋頭城。
王坦之著人把前來勸降的使者從城門上吊下去。
也算是“禮送出城”了。
這已經是第三輪來勸降的使者了。
慕容令的戰法也很簡單,先是猛攻兩天,接著便派遣使者來勸降,如是者三。
而鄧羌也已經有九天沒有出城了,因為城外的鮮卑營寨,已經把整個城池圍得水洩不通,不再和之前那樣還講究圍三缺一,留下了一個南門。
顯然慕容令也被鄧羌之前充滿挑釁的行為激出了火氣。
鄧羌倒也沒有來得及覺得憋屈,因為鮮卑人的進攻也帶給了他足夠的壓力,就在昨日,若不是鄧羌帶著親衛頂上去,東門差點兒就被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