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的心情顯然已經差到了極點,他環顧一週,厲聲喝道:
“還愣著幹什麼,整軍備馬,明日北上!”
“諾!”將領們轟然應諾。
而劉建目送他們離開,有些氣餒的緩緩坐下,忍不住苦笑一聲:
“謝家,除了那謝萬狂妄自大之外,當真是人才濟濟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謝安和謝石,甚至還有那壽春的謝玄,都不亞於仁祖兄和謝無奕······”
留在營帳之中的,就只剩下了劉牢之,他微笑著說道:
“阿爹,話雖如此,但是素來都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阿爹應該慶幸,謝家,還有一個謝萬。”
劉建不由得撫掌笑道:
“這倒是也!”
劉牢之還是忍不住感慨道:
“但饒是如此,謝石奴還是給我們出了一個難題啊。此次北上,阿爹得好生考慮一下,我們到底應該跟著誰走了。
大司馬和杜都督,必然不可能坐視我們這一支兵馬招搖過境,卻不能為其所控。”
劉建微微眯眼,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陰霾。
他又何嘗沒有成為杜都督和大司馬這種叱吒一方風雲的人物的野心?
只不過自己手中的兵馬還不夠,而且甚至就連淮南這一個勉強可以立足的地盤都掌控不了,所以這大概只能是奢望。
劉牢之似乎察覺到了父親的猶豫和不滿,急忙說道:
“阿爹,事情都要一步一步的來,以後王師北定,我們還有的是機會,而當務之急,則是要獲得其中一方的信任,若是以後都沒有獨當一面的機會,那我們一切都是空想。”
劉建呼了一口氣:
“你說的不錯。”
劉牢之這才試探性的問道:
“所以在阿爹的心中,可有定論?”
劉建伸手摩挲著桌案上的兩封信,他給桓溫和杜英都寫了信,雙方的回覆則近乎驚人的相似。
劉建若是願意投靠,則可以保證他的位置,並且在之後的北伐王師主將之中,也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這足以說明,現在杜英和桓溫,都有日後吞併整個北方,以圖改換新天的野心,所以他們能夠許給劉建這些,也願意去拉攏一個手下兵馬還不少的地方軍閥。
可是這也讓劉建犯難。
劉牢之見父親遲疑之間,遲遲不說話,心中瞭然:
“不若我們再觀望一下?戰事既起,想來也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劉建頓時露出笑容,眉宇也跟著舒展開來:
“也好。”
劉牢之不由得在心中暗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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渦口以北,渦水東岸。
戰馬絕塵,直直衝入王師中軍。
謝奕高舉著令牌,再加上他的那一張很多謝家將領都認識的臉,一路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