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容霸正在去年,從馬背上甩下來磕了門牙,認為這是上天對他之前行事張揚霸道的點醒,所以改名慕容垂,且逐漸從軍中轉向朝堂,兼任燕國侍中。
所以也不知道慕容儁是把慕容垂留在了鄴城鎮守河北,還是帶他隨軍南下。
苻黃眉那邊還沒有具體情報傳來,杜英也只能是揣測前一種可能更大,但是眼前鮮卑人這飄忽不定的戰略佈局以及穩打穩紮的戰術行動,又給杜英一種對方非常棘手的感覺。
至少不應該是情報上,從小就身為世子、後來順利登基的慕容儁,所以所有的“技能點”應該都點在政治上,而且性情本來就偏激的慕容儁,所應該有的手筆。
“慕容垂也不過只是鮮卑人之中略有威名的。”蔣安看到了杜英微微皺起的眉頭,趕忙勸道。
都督是軍中的定海神針,別人的心緒可以出現問題,但是都督絕對不能出現問題。
杜英笑了笑:
“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他接著把目光投向塢堡外:
“今日戰事已經慘烈,而鮮卑人肯定會在明天發起更加兇狠的進攻,所以輕騎在前,左右兩翼步卒齊出,對鮮卑人發起進攻。
今夜,正是良機!”
“什麼?!”
這一次,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怔。
陸唐旋即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騎兵踏陣,這本來就是他所想要的,而那兩名校尉,自然神色緊張,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硬著頭皮說道:
“都督,今日苦戰,將士們都已經頗為疲憊。”
蔣安也忍不住勸道:
“都督,鮮卑人既然是有備而來,那麼顯然就是想要把我軍牽制,甚至是困死在這三處塢堡之中,可想而知,鮮卑人既能在白日進攻的時候就小心防備我軍騎兵,夜間肯定會更多幾分戒備,我軍想要進攻,有······有自投羅網之嫌!”
杜英頷首:
“鮮卑人定然會有所佈置,可是今夜,本就是我軍最後的機會,否則明日鮮卑人不但會發起進攻,而且他們可能還會有援兵趕來,我軍將會被拖死在這裡,甚至還有可能會被徹底分割包圍,失去突圍的機會。”
“都督何出此言?”蔣安趕忙問道,“援軍從何而來?”
“直覺。”杜英眯了眯眼,“對鮮卑人來說,現在最需要解決的問題是什麼?
無外乎趁著王師各路兵馬現在還星散渦水各處,從而利用自己的兵力優勢各個擊破,否則王師援軍一旦趕到,比如大司馬和餘會師一處,又比如許昌的關中王師後續部隊抵達,那麼他們甚至將沒有辦法越過我們腳下的這幾處塢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