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是兩面三刀,郗家不也分屬大司馬和關中兩處麼?你這般激動作甚?!”
郗恢不滿的說道:
“家中伯父和堂兄如何想,那是他們的問題。家父和餘,想法都是一致的,不容商榷!”
謝玄嘆了一口氣:
“所以家父和餘,想法是一致的,也不容商榷,和三叔、五叔他們既沒有多大的干係,而且他們來或者不來,也不會再造成多少影響。
其實你我,也是一致的,否則餘本就不應該讓關中的兵馬,入這壽春城。”
郗恢隨手一丟佩刀:
“早說嘛!”
“和餘並肩作戰那麼久,竟然不信任我。”謝玄眉毛一挑,這一次輪到他橫眉冷對了,“該當何罪?!”
郗恢訥訥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傳令兵的聲音:
“將軍,淮北急報!”
謝玄和郗恢神色都是一變。
淮北?
那幾乎只有一種可能······
戰事已起!
“鮮卑大軍,自渦水東西兩岸南下,現王師淮北各部,已陸續北上,並請壽春調撥糧草,以為增援!”傳令兵的聲音頗為急促,顯然是從軍中得了死命令而來的。
謝玄和郗恢面面相覷。
不是歲水,不是睢水,而是渦水?!
這也就意味著······
謝玄直接撲到沙盤前,緊緊盯著沙盤上王師各部的位置:
“如果所料不差的話,都督、阿爹和四叔,現在應該正在渦水兩岸,直面鮮卑十萬大軍,而劉建和大司馬,則蹲在渦口,隨時可以做在後的黃雀······”
說到此處,他忍不住狠狠一拍沙盤:
“這局勢,怎會惡劣如此?”
旁邊的郗恢幽幽說道:
“不但如此,而且壽春北運的軍糧,先過大司馬和徵虜將軍的防線,才能抵達關中王師軍中,所以我們非但忙活一通,幫不上都督什麼忙,還可能會無形之中幫助大司馬。
偏偏若我們不幫忙籌集糧草的話,大司馬和徵虜將軍反過來還能彈劾我們,直接用洶洶輿論把不支援前線戰鬥的你我給攆出去。現在,可不是所有的兩淮世家都打算支援我們。”
謝玄忍不住來回踱步。
郗恢說的沒錯,支援他們留在壽春的,多半都是見識過王師輕騎之威儀,或者和關中打交道比較多的世家,前者知道這幫傢伙不好惹,後者知道維持這條商路有錢賺,至於其餘的世家,還有兩淮將門這一股大勢力,其實一直都是秉持著觀望的態度,模稜兩可。
一旦他們站在謝玄這邊,那謝玄可以把壽春經營的固若金湯,反之,那麼他們這一千騎兵也很難四處出擊、壓倒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