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謝將軍也知道現在糧草已經成為大問題了,真的是難得可貴。”
“莫要說風涼話。”謝玄不滿的回應,自從自己專心負責行軍打仗,這傢伙負責內務後勤之後,腰桿子好像也筆挺了很多,不是當初在長安被自己壓得抬不起頭來的那個郗恢了。
郗恢也知道現在不是鬥嘴的時候,他緩緩說道:
“這個問題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餘讓關中商賈們都聚集在芍陂岸邊的幾處村鎮之中,向周圍的世家塢堡收購糧食,以為屯儲。
這些商賈們本身都攜帶有隨從和鏢師,再配合以一部分王師輕騎,不愁世家們不乖乖和我們貿易。”
“如果就是不幹呢?”
郗恢向前努了努嘴:
“那就交給你了。”
“搞得好像你是縱橫敵手之間的使臣,用三寸不爛之舌平定戰事,而餘隻會舞刀弄槍一樣。”謝玄不滿的說道。
“難道不是麼?”
“是個屁!”謝玄哼了哼,“麻煩去清點糧草吧,我的主簿!”
“堂堂謝家嫡子,竟然口吐髒話。”
“餘乃粗人,”謝玄揚了揚手中的刀,“不講道理,講這個。”
郗恢哼了哼,正想要說什麼,只見塢堡之中又跑出來幾個人,急匆匆的向著王師這邊行來,這讓王師騎兵們都驚詫的抽出兵刃,這個時候還有狗急跳牆的?
“將軍,將軍啊,有失遠迎,小老兒有失遠迎!”當先的老者,小步快跑如飛,活像是一個年輕人的腿腳,“還請將軍和諸位王師猛士們入塢堡好生歇息!”
郗恢和謝玄面面相覷。
這態度好的有點兒可怕。
在此之前,他們動手的幾個塢堡,基本上就是把糧草一放,把俘虜接回去,就大門緊閉,再也不敢和他們有任何來往,恨不得這些瘟神們走得越遠越好。
結果現在這是遇上了一個識趣的?
還不等那老者行到近前,一名傳令兵就匆匆行來,急促說道:
“啟稟將軍、主簿,淮北有重要軍情送來。渡淮北上之王師,已有內訌,一部分王師據守北岸營寨,拒不出戰,而兩淮水師也隱分為兩群,盤踞渦水和穎水兩處河口。
據訊息傳來,應當是軍中將領不滿於謝萬的指揮,認為謝萬鄙薄於他們,還打算率領王師以卵擊石,所以為儲存王師之兵力,避免王師有太多損失,勒兵不前。”
這一次,更是讓謝玄和郗恢震驚了。
北渡的王師,就那三萬人上下的樣子,竟然還在這等大敵當前的時候內訌了?
這簡直是在找死啊。
“訊息何來?”
“各路軍中將領聯名以為抗議,並派人通傳淮南,請淮南各地推選有德之人為將,號令前方各路兵馬!”
“那謝萬呢?”郗恢趕忙問道。
“暫時還沒有音訊,應當所有的音訊都被這些將領所封鎖,但可以肯定的是,兩軍之間暫時應該還沒有爆發戰事。”斥候趕忙說道,“因為他們在所傳遞的說法中,也只是強調王師各自為戰,並沒有直接把謝萬描述為反賊亂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