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溫有些猶豫:
“是否會養虎為患?”
他需要的是讓敵人和王謝各家同時被削弱,而不是又出現一個強大的謝家。
郗超搖頭說道:
“謝萬石這樣的人,來當對手,豈不妙哉?”
桓溫悠悠一嘆,不知道是在感嘆於現在面前出現了謝萬和謝玄這兩個謝家子弟,算是風格迥然的兩個對手,還是惋惜於自己已經熟悉的謝尚,終究沒有再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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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土飛揚的淮南大道上,一道木柵欄從原野上一直延伸到道路中央,道路兩旁,棚子下,坐著幾個官吏打扮的人,青袍在身,茶碗在手,背後靠著關中流行,並且隨著關中商隊傳播到兩淮的安樂椅,一搖一晃之間,格外逍遙。
在木棚外面,大道上零零散散站著一些手持刀兵計程車卒,也看不出來是兵是痞。
柵欄兩側,有人負責查問過路商賈隊伍,因為檢視的過於仔細,以至於已經堵住了不少隊伍,整個道路上以及道路兩側,滿滿都是翹首向前看的人,想要知道這路為什麼堵成這個樣子。
馬蹄聲響動,一隊十餘人的騎兵沿著道路飛馳而來,靈活的在大車之間穿梭,人人都是銀甲在身,腰懸橫刀、身背強弓,頭盔都帶的格外嚴整,甚至還有幾名騎兵落下了面甲,只留下眼鼻口在外,看上去格外的肅殺。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攔路的兵士趕忙揚起手中的長槍。
“鎮西將軍令牌在此,前往壽春,讓開道路!”當先的騎兵晃了晃腰間令牌。
“呔,鎮西將軍的令牌,我們也有,留下來檢查!”幾名士卒頓時向道路上聚攏,還有不少零散的也都掏出了弩箭,張弓搭箭。
“緊急軍務,爾等敢攔?!”當先的騎兵半是詫異,半是憤怒。
“如何不敢攔?”一名官吏起身,遠遠說道,“此地並非戰區,能有什麼要緊公務?
而眾所周知,鎮西將軍之令牌眾多,並不會讓真正傳遞重要軍情的人也把持這種簡陋的令牌。
所以啊,十有八九就是奸細,速速下馬!”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騎士無奈的說道,從腰間解下來另外一塊令牌,“那這個管用麼?”
幾名士卒面面相覷,這個銀晃晃的令牌,看上去比鎮西將軍的木牌靠譜多了,但是咱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來路啊?
兩個原本悠哉悠哉的官吏,也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站起來,卻並沒有直接走上前,依舊遠遠問道:
“那,那是什麼?”
年輕的騎兵,露出猙獰笑容:
“雍涼並三州大都督行軍先鋒之令!”
他的話音尚未落下,身後的幾名騎兵已經霍然拔出橫刀,猛地催動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