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最不穩重的就是他了。
謝道韞和郗道茂都能夠理解苻盈的心情,畢竟家裡兩個男人都在外征戰,現在的兩條訊息的確是關於他們高奏凱歌的,可是誰知道之後呢?
“不用擔心,鄧將軍現在也算是一方主帥了,不會再和之前那樣一直衝鋒陷陣,還是要履行主帥之職······”郗道茂寬慰道。
還不等她話音落下,周蓬兒就已急匆匆行來,大概是聽到了郗道茂剛剛那句話,所以她的臉色看上去有些奇怪:
“又有河內的戰報送來,王師包圍河內郡,鄧將軍······先登城頭,斬將奪旗,我軍軍心振奮,鮮卑人則慌亂如麻,因此只用兩日,我軍便攻克河內郡城,周圍大小縣城村寨,望風而降······”
苻盈的臉色逐漸變了,又是生氣,又是擔憂。
郗道茂有些尷尬的扶額。
果然,這幫傢伙們都是混賬。
這一刻,幾個人達成了共識。
周蓬兒也察覺到氣氛不對,她家的那個是文官,只是綴在大軍後面收拾殘局的,一直沒有在前線浪的機會,一旦戰事爆發就會被好生護送到後方,因此不是很能理解她們的心情,當下也只好小聲說道:
“大概是因為自己也沒有料到進攻河內會這般順遂,所以鄧將軍請派官吏前去接管城池,他還想直撲鄴城。”
“派遣官吏是應該的。”謝道韞徑直說道,“但是進攻鄴城,恐怕並非那麼容易,以都督的名義去信,要求鄧將軍約束兵馬,先請示都督本人之後,再做決斷,如都督已經南下兩淮,那至少要和幷州刺史或者苻副帥商議。
快,八百里加急送過去!苻盈,你來寫。”
苻盈話都沒有說,急匆匆就走。
周蓬兒也拱了拱手,抓緊跟上。
謝道韞則無奈的搖了搖頭:
“自家的這頭倔驢,還是讓她自己勒住吧。”
郗道茂忍不住嘆道:
“咱們家的倔驢,兩個人都勒不住。”
“至少夫君心裡還是有分寸的,先登破敵這種事,他現在是做不出來了。”謝道韞不無欣慰。
郗道茂:······
謝姊姊,你的要求已經這麼低了麼?
“我們也寫封信問一問,夫君人到哪裡了,每日裡都只有戰報送來,他這個都督卻形影不定,成何體統。”謝道韞接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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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羌這一戰,算是徹底把鮮卑人的底細給打出來了。”
杜英的行蹤倒也不算是飄忽不定,他已經在許昌待了兩天了。
此時他的手裡也一樣拿著河內的戰報,微笑著說道。
自王師越過鴻溝之後,杜英就把河洛王師的指揮權仍然留給苻黃眉,自己南下許昌。
他給苻黃眉的任務,就是儘可能試探鮮卑人在河洛、青州一帶的虛實,進而判斷鮮卑人到底有多少兵馬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