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小子花花腸子多,帶你出來,是餘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聽到前半句話,郗恢已經有點兒不高興,但是聽到後半句,他也就勉為其難的笑了笑。
“那我們向何方?”
兜兜轉轉,謝玄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郗恢伸手指了指輿圖:
“此處如何?”
“好。”謝玄笑了笑,“來人,傳令,整軍!”
郗恢最後看了一眼輿圖。
他的目光,所落之處,赫然寫著,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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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春,鎮西將軍府。
謝尚為人一向平和低調,因此鎮西將軍雖然是壽春城中官職最大的,但其府邸卻並不算大,混在一眾院落民宅之中,也不突兀。
現在唯一看上去格格不入的,大概就是鎮西將軍府外森然佇立計程車卒,還有象徵著鎮西將軍威儀的旗幟鼓吹。
這是謝尚臥榻不起之後,才剛剛出現的改變,是那位來到兩淮時間也不算很長的主簿為了彰顯鎮西將軍之威儀而擺出來的。
這也讓壽春城中的不少世家豪族不由得暗暗嗤笑,之前大家都不知道謝尚到底處於一種什麼狀態之中,對於這一頭在暗中窺探著一切的猛虎都秉持著戒心,沒有人有膽量去挑釁謝尚在壽春的一言九鼎。
這得益於謝尚之前在江夏等地積攢下來的威望,也得益於謝尚隱藏著的實力。
可是現在,這擺在明面上的鼓吹,好像就是在明擺著告訴壽春城中的所有人,此時的謝尚不過是一頭病懨懨的老虎,已經沒有任何威脅,甚至都沒有辦法拒絕在門口一反常態的擺出來自己的儀仗。
越是這般宣揚其身份,越是會給人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感覺。
此時,鎮西將軍府,後院臥房外。
謝萬負手而立,看著緊閉的房門,整個院子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藥香,自然也在提醒著訪客,主人已經病得很厲害。
曾經在京口和謝安告別時的輕浮,已經在謝萬的臉上消失不見。
軍旅,畢竟和建康府的朝堂是不一樣的。
謝萬在軍中呆的時間不算久,但是耳濡目染,總會有所不同。
但是他臉上所掛著的神情,也並不是因為如今戰局而有的凝重憂愁,恰恰相反,甚至還有幾分意氣風發。
微微抖動的小腿和掂動的腳更是說明謝萬此時內心甚是激動,已喜形於色。
自己率領王師渡過淮水,迎戰鮮卑人,無論成敗,都是惹得江左矚目的功績。
謝萬並不害怕失敗,因為他有水師可以作為依憑。
便是敗了,也能先挫一下鮮卑人計程車氣,讓鮮卑人意識到,王師可不是隻能站在這裡捱打的!
為此,謝萬還發出去了不少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