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羌雖然殺的上頭,但還不至於完全失去理智。
這些苦苦哀求並且控訴姚襄罪行計程車卒們,活著,顯然比死了好。
操控輿論、宣揚關中新政,如今鄧羌等人也都意識到了這樣做的重要性,自然不介意多給關中的各個報刊準備一些新的素材。
劇烈搖晃的羊皮筏子上,姚襄強忍著疼痛,狠狠一拍羊皮筏子。
雖然他已經損兵折將,麾下所剩無幾,但只要到了河東,總能尋覓到機會。
這一次讓我逃出生天,下一次,一定要把今日所受,加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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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
“潼關已破,雷弱兒父子戰死,姚襄渡河向河東逃竄,其麾下士卒只剩下幾百人。”一名參謀急促說道。
“別駕身在何處?”
“已率軍渡過蒲坂,沿路並無河東軍隊阻攔。姚襄渡過大河的訊息也告知別駕,別駕派遣一路偏師前去阻攔。”
“別駕有沒有說什麼?”
“請都督不要擔憂,數百殘兵翻不起風浪,且現在的河東已經不是當初姚襄縱橫所向的河東,或許我們還可以藉助姚襄,去挑釁張平。否則的話,我軍貿然向前試探進攻,有可能會落入張平的圈套之中。”那參謀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中的軍文遞給杜英,“這是別駕送來的文書。”
杜英接過來,沉聲說道:
“那南陽可有訊息?”
“南陽城破,姚萇率眾向許昌逃竄。”
“用了幾天?”
幾名參謀們面面相覷,甚至其中一人還低下頭來看了一眼,確認了一下,方才回答:
“一天······”
“怎麼會?”杜英皺了皺眉。
南陽的戰況,竟比杜英預料之中的還要順利。
旋即,杜英眉毛一挑:
“姚萇去往許昌之後,是不是又直接向著其餘地方逃竄?謝玄既率領輕騎前往許昌,可有遭遇姚萇?除此之外,熊耳山中的那一支羌人兵馬去往何處了?
對了,還有洛陽的周成,提醒鄧羌,務必要小心周成襲擊我軍!”
“報!”一名傳令兵衝到門口,“新安急報!”
新安就在崤函古道之中,是面向洛陽的門戶。
參謀們頓時用古怪的眼神看向杜英,不會真讓杜英給說中了吧?
“啟稟都督,周成率軍掠擾新安,試探我軍虛實,我軍示敵以弱,誘其前出,殲敵大半、繳獲無數,周成僅以身免!”
參謀們的震驚立刻又變成驚喜。
這難道就是預判了周成的預判?
“鄧羌有這般本事了?”杜英詫異的說道,那傢伙的心思,遠沒有細膩到張飛繡花的地步。
傳令兵苦笑道:
“中軍指揮的,是苻黃眉,自王師突破潼關,沿著崤函谷地一路掃蕩的過程中,鄧將軍都充當前鋒,並未履行主帥之職。”
眾人皆面面相覷,頓時有一種心情大起大落的感覺。
畢竟在他們的想法中,苻黃眉是氐秦餘孽,能夠被留下來,多半也是為了穩定鄧羌的情緒,少半則是希望苻黃眉能夠發揮餘熱,指點一二。
但從來沒有想過讓苻黃眉主持戰事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