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些人都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仇寇。
這些不穩定因素加起來,讓杜英並不想輕易離開長安。
並且他在不久之前把長安城周圍走了一圈,也發現長安的發展已經步入正軌,甚至說日新月異都不足為過。
關中各個府衙在杜英的指點下,舉一反三,的確有很多讓杜英都感到驚喜的創造和革新。
因此杜英更想要留在長安,既是觀察這些或許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超前思想,是如何在這裡生根發芽,並且發生一些令人驚喜之改變的,當然也是為了在一條道路可能走偏的情況下及時進行更正,以儘可能的減少走彎路。
而一旦杜英率軍出征,自然就又把長安變成了“放養”狀態。
最終所能得到的結果,總歸是難以猜測的。
“現在或許還不著急。”王猛搖頭,“謝鎮西還在淮南一天,羌人就還翻不起什麼風浪。
而且就算是謝鎮西真的有什麼不忍見之事發生,江左必然也早就派人前往壽春,等著接過來兩淮兵馬之權。
再加之大司馬還屯兵姑孰,既有虎視江左之意,也有北顧兩淮之心。要說大司馬沒有一點兒對中原以及青徐等地的圖謀,那是不可能的。
現在的大司馬,被擋在建康府門外,自然也需要一份有分量的功勳來敲開建康府的大門,讓江左各家和司馬氏徹底沒有了拒絕他的理由。”
北伐,便是最好的敲門磚。
桓溫北伐關中,雖不算半途而廢,但是勝利的果實幾乎都落入杜英的手中,所以他還是需要尋找另外一塊敲門磚的。
羌人若貿然南下,就是把這塊磚往桓溫手上送。
“所以······”杜英一時也有些糊塗了。
“等!”王猛只說了一個字。
杜英若有所思。
而旁邊的參謀們則一人拿著一支炭筆,“刷刷刷”寫個不停。
他們之前分析問題和策劃戰術,目光所及,只是自己負責的那個區域,因此現在王猛和杜英把所有的情報串聯起來,得到的這個令人震驚的結論,整個過程,顯然都值得參謀們思考和學習。
王猛看了一眼他們,還是解釋道:
“如今各方都虎視淮南,卻都不先動,就是因為誰先動,誰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因此只能等,等風雲變幻,等有人按捺不住。
當然了,只要表面上風平浪靜,下面如何暗流洶湧,都沒有關係,因此我們儘可以派遣人先去淮南探路,但都督本人不可擅動。
姚襄不動,謝安不動,桓溫不動,那我們也不動。”
“只能這樣了。”杜英笑了笑,“甚至關中還要擺出無意插手淮南之姿態。看來餘更得老老實實的待在長安當忠臣了。”
各自變招,各有新的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