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雖然簡單,但是來祝賀的賓客,也都是這姑臧城中數得上的人物。
不過杜英專門強調了,送來的賀禮不能太過貴重,因此賀禮雖然不多,但多半別出心裁。
也是為難這些傢伙了。
帶著新娘子拜過天地和高堂之後,杜英看到了杜明和梁夫人嘴角止不住的笑容,大概這也算是彌補了他們的遺憾了。
不過這種又一次拜堂的經歷,讓一對新人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動作也不由得加快。
新娘先被送入洞房之後,杜英在各個酒桌之間打了一個轉,就飄然離去。
現在他的地位已經超然,自然沒有人敢起鬨灌酒,鬧洞房的事,王猛不在,誰敢?
當初杜英和謝道韞成親,若不是王猛身先士卒帶隊鬧洞房,也沒有人敢挑事。
杜英自然也樂得於此,有漂亮老婆不去抱著睡覺,誰願意跟你們一群糙漢子對酒?
燭火搖紅,那道杜英熟悉的身影,端坐在床榻邊,手指已經緊張的交纏在一起。
站在門口的歸雁,對著杜英比了一個鬼臉。
“小丫頭不準偷聽。”杜英對她不要太瞭解。
歸雁吐了吐舌頭:
“都沒少明著聽,偷聽沒必要。”
“你很囂張啊。”杜英眉毛一挑。
歸雁趕忙後退兩步,在杜英忍不住動手之前就退出屋子。
不過她雖然走得急,手上的動作卻依然很輕緩,小心合上房門。
杜英旋即落了門閂,這才施施然拿起挑杆,在手心敲了兩下,自言自語道:
“不妥,好像得用佩刀更合適一些。”
郗道茂早就已經聽到了杜英和歸雁的對話聲,現在正是緊張、激動和期待等等心緒交雜在一起的時候,驟然聽到杜英這麼說,她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顯然是想到了兩人最初那並不愉快的見面。
一個用刀挑開蓋頭,一個更是毫不客氣的一剪刀捅了過去。
現在時時回想,郗道茂已經忘了當時的緊張和恐懼,只是有些奇怪,自己是怎麼鼓起的勇氣抄起剪刀來扎他的?
也還好,沒有刺中。
杜英也就是跟郗道茂打趣一下,大喜的日子,自然不能見刀兵。
他緩緩挑起蓋頭。
珠簾下,櫻唇紅潤,星眸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