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馬的運氣一向不錯,之前關中之戰,隊伍被打散都能誤打誤撞碰上杜英,以至於現在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應該是杜英成就了王師的輝煌,還是謝奕成就了杜英的崛起。
但重要的是,南陽失守、襄陽門戶洞開,可是大司馬府卻遲遲沒有行動。
此時唯一還在南陽抵擋羌人的,正是謝奕這一支孤軍。
因而南陽之戰,關中怎麼算怎麼虧。
尤其是王猛不得不擔心,大司馬府會不會在兩敗俱傷之後,出兵橫掃許昌、南陽,乃至整個河洛。
說罷,王猛伸手撐著沙盤,目光環顧:
“是撤兵,還是繼續運送糧草兵馬,以支援南陽,你們說說看。”
參謀們面面相覷。
救,便是便宜了大司馬府,也讓武關和潼關外的中原形勢瀕臨失控,而不救,那就是讓謝司馬孤軍在外。
這傢伙再怎麼福大命大,稍有不慎,有了不忍見之事,那······在座的各位,可沒有辦法跟都督解釋。
“南陽還是要救的。”
一道聲音突然從門外響起。
眾人皆詫異的看過去。
這聲音好像有點熟悉?
只見他們已經遠去涼州數月的大都督,疾步走進來。
大概也是因為他走的速度太快,所以門外計程車卒們都沒了通傳的必要。
王猛也抬起頭,打量著杜英,哼了一聲:
“你還知道回來?”
杜英愣了愣,也沒有太久不見,師兄怎麼怨氣滿滿?
搞得跟深閨怨婦似的。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跑到涼州當甩手掌櫃,關中的一切都一股腦的交給師兄,異位而處,好像自己的脾氣也好不到哪裡去。
“師兄辛苦了。”杜英微微一笑。
王猛一甩手:
“回來了就好,那南陽這頭疼的事就交給你了。”
“師兄,餘策馬八百里疾馳而回,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是不是太過分了?”杜英皺眉。
王猛斜了他一眼,懶洋洋的往軟榻上一躺,直接擺出來個葛優癱的姿態,不緊不慢的說道:
“若師弟不是為此而回,何至於八百里加急?既然回來了,那就你操心好了。”
當場罷工。
杜英無奈,大概是最近壓迫師兄太甚,以至於有了逆反心理。
他也懶得搭理三分是真累,七分大概是裝模作樣的王猛,徑直把目光落在沙盤上:
“長安可動之兵,還有多少?”
“從涼州陸續撤回的韓胤、袁方平兩部人馬六千,可動。”
“從上郡抽調回的郗恢所部步卒兩千,可動。”
“商洛、藍田等地郡兵,加之關中盟整訓新卒,共計三千人,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