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怎麼做,仲淵既然讓爾坐鎮武關,自然就是對你的信任,全權託付給你了。”謝奕擺了擺手,“就不用讓我知曉了,你看著辦吧。餘隻期望,到時候萬一需要武關守軍接應,莫要只拿出來一點兒兵馬,可能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周隆的心裡一沉:
“局勢竟有可能惡化到如此地步?”
謝奕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問題,你大概應該去問你家都督,因為現在餘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說罷,謝奕徑直向隊伍走去。
周隆愣在那裡,良久之後,才恍然回過神來,趕忙跟上。
謝奕此時已經翻身上馬,問充當行軍主簿的家臣謝湖:
“南陽守軍,可有知會?”
“昨日就已派人前去聯絡,但是現在還沒有回覆。”
“不管他們了,我們繼續前進,另外,許昌那邊的六扇門可有什麼訊息傳來?”
早在謝奕率領本部兵馬,以護送桓濟南下為理由出發的時候,六扇門就已經同步派遣斥候,混入氐人流民之中,前往許昌。
“暫時也沒有。”謝湖搖了搖頭。
“那還真是奇怪了。”
“姚襄治軍雖不算嚴整,但是帳中彙集了不少有治理民政經驗的人。”謝湖解釋道,“大概許昌的訊息管控、間諜排查也十分嚴密,因此很難尋覓到機會。”
“那也只能先如此了,沒有訊息,我們也要前往許昌。”謝奕沉聲說道。
而他身後,突然想起弱弱的聲音:
“那個······叔父,為何是許昌?咱們,路不對吧?”
坐在馬背上的年輕人,臉色蒼白,眼眶深陷,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都能從馬背上摔下來。
正是曾經代表大司馬府留守長安、意氣風發,乃至於桀驁不馴的桓濟。
可憐其被杜英所敗,軟禁於關中書院,後來又得知自己已經成為家族的棄子,要負責和司馬氏聯姻,桓濟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雄心壯志,整日沉迷於酒色。
鎮守長安的王猛,也有刻意放縱他之嫌,乃至於最後軟禁都名存實亡了,任由桓濟流連於長安青樓楚館之中,為長安的經濟建設添磚加瓦。
以至於後來桓濟離開長安的時候,都是坐在馬車上的。
現在一路上搖搖晃晃,馬車做的不舒坦,再加上謝奕不會給他飲酒作樂的機會,因此身體反倒是恢復了一些,總算是能騎馬了。
謝奕回頭看向桓濟,事已至此,也沒必要瞞著他:
“不錯,本軍出武關,護送你去江陵,只是名義上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奇襲許昌,切斷潼關氐人的後援,為我軍強攻潼關創造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