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圖!”杜英心中也是一緊,徑直走到輿圖前,“偌大的一個部落,沒有留下蛛絲馬跡,說明他們早就已經遷徙。
吐谷渾部來自慕容氏,逐水草而居,因此無外乎兩種可能,其一,便是向南,深入高原,以尋找新的水草豐美之處,但是據我所知,湟水谷地已經是其最好的選擇,深入南方,怕是一無所獲,不應該長時間逗留不歸。
而仇池這些年也只是苟延殘喘,在各方夾縫之中生存,若非涼州兵馬同樣不善戰,恐怕早就被滅了。因此餘也不相信仇池能夠抽出兵力來迫使吐谷渾連返回湟水谷地的勇氣都沒有。
那麼······就只剩下另一種可能了!”
說到這裡,杜英的臉色已經凝重。
“敦煌,酒泉!”桓衝皺眉,“越過祁連,有多處孔道,洪池嶺這裡算一處,但此地毗鄰湟水,若是吐谷渾在這附近,早為我軍斥候所知曉。
既然吐谷渾向南行的可能不大,又不在洪池嶺附近的祁連山下,那幾乎可以肯定,其向西行去,意欲穿過祁連山,直撲敦煌!”
“這條路可能走?”杜英的手在輿圖上指了指。
“都督未曾去過江左,或許並不知曉,早年關中動盪不休,朝廷和涼州之間也斷了聯絡,因此為了能夠繼續維護和西域的貿易,朝廷商隊從巴蜀出發,走湟水谷地,從祁連南側直入敦煌,一路所見,青山翠海,因此也被稱為‘青海道’。
只不過因為道路艱難,而且一路吃冰臥雪,南方商賈的確承受不住,所以只是有寥寥可數幾支商隊,甚至其中一些商隊還和慕容吐谷渾做過生意,後來隨著巴蜀也陷入戰亂,這條道也就不了了之。”桓衝解釋道。
“大概宋家有恃無恐,提出來割據姑臧的想法,也是因為之前就和吐谷渾有所勾結吧,若是以把敦煌和張掖等地給吐谷渾作為交換,吐谷渾大概是很願意出兵的。”朱序此時也擔憂的說道。
杜英陷入沉思。
桓衝則補充道:
“如今仇池氐人已經陸續被王師押送著返回仇池,並且屬下認為應該將他們繼續內遷,安置在天水和岐山等地,分發田地、鼓勵其和漢人通婚,逐漸化為我民。
仇池氐人一向和外沒有什麼矛盾,和氐秦又有所不同,因此或許更容易安撫。
而沈勁已率偏師兩千人,出河湟谷地,沿著祁連向前推進,屬下認為也可令其行之,但軍糧恐怕難以保障······”
“讓天水那邊加送軍糧進入金城,走金城進入湟水谷地。”杜英緩聲說道,“另外,雖然吐谷渾可能向西遷移,但餘不相信偌大的部族能夠在短短几年內不見蹤跡,便讓沈勁綴在吐谷渾的後面,允他就地取糧之權,同時儘可能探查吐谷渾去向!”
“遵令!”
“另外眼前這談判,也沒有必要扯犢子了,告訴梁殊,可以給宋家下最後通牒,不想談那就開打。至於王師各部,準備進攻洪池嶺!”杜英接著說道,“餘的命令,就是開戰之後,一天之內,能夠越過洪池嶺!”
“洪池嶺地勢險峻,一天······”朱序和任渠等人面面相覷。
要是這地方這麼容易打,那他們何至於頓兵山下,直接推進到姑臧城外,豈不是更有威懾力?
杜英冷聲道:
“這不是詢問你們的意見,而是命令!”
兩人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屬下遵命!”
杜英皺了皺眉,他也觀察了洪池嶺的地形地勢,知道想要在雙方拉開陣仗之後,強行突破,絕非容易的事,王師註定要付出很大的犧牲。
想到這裡,杜英忍不住看向桓衝。
桓衝已然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