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是打出去,還是依託華陰防守,軍方也總要給他一個準話,華陰城中才能做相應的安排佈置。
尤其是工坊到底是繼續生產攻城雲梯之類的,還是生產守城用的器械,而且自己是發動婦孺準備埋鍋造飯、烹製乾糧,還是準備金汁檑木之類的。
“將計就計?”鄧羌問道。
中年漢子看向他,兩人目光交錯之間,顯然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幾成把握?”
“六七成吧,得看雷弱兒腿腳好沒好。”鄧羌斟酌說道。
“追不上就不用追了。”漢子淡淡說道,“既然雷弱兒想要牽著我們的鼻子走,那就他打他的,你打你的。
他孤軍深入,卻又沒有派遣斥候四處探查和封鎖訊息,說明應該不是想要借道河東、包抄蒲坂,而且蒲坂那邊也不是無兵把守,河東又有鮮卑人往來,想要調兵河東,鮮卑人也不見得會同意。
所以後一種可能更多。既然如此的話,那就先趕走,然後再速速派人走武關過南陽,繞到潼關之後,一來探查是何方兵馬前來,給了雷弱兒這般底氣,二來這一支奇兵,說不定以後也能派上用場。”
“南陽那邊,仍在大司馬府的掌控之中,我軍想要通行,恐怕並不容易。”任群皺眉說道。
漢子瞥了他一眼:
“一國之內,南北相爭不休,甚至互相提防更勝於提防敵人······”
任群沉聲道:
“但好歹還沒有刀兵相見,不比當初氐秦好一些麼?”
似是被戳中了痛處,漢子冷哼一聲,不再搭理任群,而是看向鄧羌:
“能不能行,那就是你們自己決定了。”
說罷,他拍了拍衣襟,徑直向外走去。
鄧羌起身相送,然後回身說道:
“洪聚兄,既然將······既然苻伯父已經打算留下來參謀一二,那就還是避免爭執。”
任群看了他一眼,無奈的說道:
“好好好,知道你們翁婿情深!要不是他驟然間提起來內部相爭的事,餘也不會著惱。
話說,你們也快到改口的時候了吧?什麼時候辦喜宴,怎麼也得好好操辦一下,現在都督府也挺樂意看到你們這樁氐漢婚事的。”
“快了吧······等這場戰事之後,關中再無有敵人直入長安之憂,餘便向苻家提親。”鄧羌微笑著說道。
任群眉毛一挑:“你這樣插旗,很容易出問題的。”
跟在杜英身邊的時間也不短,鄧羌自然也明白插旗是什麼意思,無奈的說道:
“這旗不插也得插。餘還希望這場戰事能快些結束呢,否則的話,巧兒都要顯懷了······”
任群頓時瞪大眼睛,撫掌笑道:
“還是你厲害啊。難怪剛剛苻黃眉看你眼神都不善。”
鄧羌苦笑一聲:
“當時伯父還活著的訊息傳來,我們兩個都一時沒忍住,誰知道那麼準······好了好了,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