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句恭維,謝奕並不想接受,他略帶著些不滿的揉了揉眉心:
“天塌下來,仲淵頂著,也是應該的,女兒家的,總是沒事摻和這些作甚!”
不過話雖這樣說,他終歸也沒有阻攔謝道韞。
一方面是因為攔不住,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謝奕清楚,謝道韞說的有道理。
雍涼那麼大,總不能讓杜英一個人支撐起來。
而且建設女子書院這種事,也的確是謝道韞出面最合適。
她自己就是一個受到充足的教育之後,為關中做出貢獻的典範。
謝道韞笑了笑。
女子紡織書院,只是夫君走出的第一步罷了,在未來,杜英顯然還有很多想要推動的事。
男女平等顯然不太可能,但是讓女人站出來多做些事,至少不完全是男人的附庸,或許是可以實現的。
“餘便去王文度那邊,看看江左幾人是什麼態度,至少也得讓他們閉上嘴。”謝奕起身。
王坦之和韓伯等人雖然已經等於帶著家族和關中暗通曲款,但是他們畢竟還是代表著世家的利益,並且在明面上還代表著江左的利益,總歸是要幫江左發聲,並且充當傳話筒的。
謝奕顯然想要透過他們,儘量的淡化這件事在江左的傳播。
這樣等到女子書院真的培養出來人才,江左那邊就算是有什麼意見,看著最終的結果,也不好說什麼。
雖然禮制很重要,但是這禮制崩壞的亂世,錢財和人才的數量,也是重要的,甚至能壓過禮制一頭的指標。
謝道韞對著自家爹爹拱了拱手,接著又看向法隨:
“紡織書院這邊,師父可以不用擔心。其餘的書院建設,其實也都在禮曹以及關中書院的監督之下。
餘最擔心的,反倒是那些私塾,現在官府鼓勵開設私塾,也是因為官府拿不出來那麼多的錢財推動所有幼童都能夠入學啟蒙。
但是私塾是不是會聘用學問足夠的先生,是不是能夠傳授足以啟蒙的知識,又是不是在招生上一視同仁,這些都還需要師父操心。”
法隨微微頷首:
“書院缺錢,私塾更缺錢,這些的確是隱患。可是如果官府沒有那麼多資金投入的話,想要私塾正規,恐怕並不是那麼容易······”
“私塾的教材,現在官府已經能提供,所以官府只要確保私塾是按部就班的傳授這些課程就可以。”謝道韞指了指桌案上的雕版,“至於建設私塾,其實主要還是各家自行劃撥院落,現在長安城內城外,也的確用房緊張······
不過也可以和建設書院一樣,請官吏和商賈們捐錢修建。而修建之後,在私塾院落外豎起來石碑,以彰顯捐建之功德。”
如今都督府意圖將關中書院建設到每一個州郡上去,這也就意味著要有大量的錢財投入。
現在的都督府財政和地方財政顯然都吃緊,所以杜英臨走的時候提出了募捐的想法,而募捐者的名字則被勒石書院前。
甚至杜英還提出了諸如書院冠名權、冠名獎學金和定向培養之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