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啊,長安城外一別,許久未見!”杜英一邊喘著氣,一邊拱手,“刺史風采奕奕,令人讚歎啊!”
司馬勳愣了愣,硬生生把剛剛想要發火的話嚥了下去。
人家這風塵僕僕的樣子,而且上來就是一通吹捧,讓他又如何能發火?
想來杜英也是有要緊軍務。
“不比太守,先登長安、血戰渭水,次次險中求勝,皆是潑天功勞啊!”司馬勳也露出笑容。
兩個人商業互吹一番,杜英當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刺史能夠屈尊降貴、與我軍同樂,幸甚至哉!來來來,刺史且看,這兩條橫幅如何?”
司馬勳抬頭看到橫幅,“梁雍一家”這個說法顯然很貼合他的想法,司馬勳現在想做的就是成為梁州和關中的霸主。
看杜英的態度如此上道,司馬勳頗為滿意,這關中,我還是可以很放心交給杜英的。
“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啊!”司馬勳爽朗的笑道。
杜英的神情有些奇怪,這怎麼就得你心了?
梁雍一家,這個標語掛出來的時候,杜英甚至還有點兒擔心司馬勳會不會有意見,或者會不會從中揣摩出自己有吞併梁州之意。
結果這傢伙的反應,怎麼會如此奇怪?
不過司馬勳放鬆警惕,總歸是好事。
“請!”杜英笑道。
司馬勳跟著杜英走入營帳。
不過他旋即皺了皺眉,因為營帳之中豎立著幾個屏風。
最適合埋伏伏兵了。
杜英也察覺到了司馬勳的神色,拍了拍手,幾名士卒趕忙把屏風推開。
屏風後空空如也。
司馬勳再次露出笑容,愈發覺得杜英很上道,最後一點兒警惕也跟著放了下來。
王師士卒們旋即躬身後退,司馬勳想也沒多想,揮手讓自己的幾名親隨一併退下。
杜英請司馬勳上座,司馬勳倒是還知道這是在杜英的一畝三分地上,笑著推辭了。
接著,梁憚、房默、隗粹、雍瑞和朱序等人次第落座。
隗粹和雍瑞都對著司馬勳鄭重行禮。
司馬勳也微笑著還禮,方才雍瑞的信也在半路上送到了司馬勳的手中,並且在信裡明確表示了對司馬勳的支援,以及建議司馬勳儘快前來赴宴。
雍瑞願意在宴席上支援司馬勳,甚至主動幫司馬勳爭取利益。
“此戰,亦有我梁州將士之功,無論戰渭水還是戰扶風,若無樑州將士在,則杜太守獨木難支,因此首功雖在杜太守,但是其餘功勞之中,刺史之名,不可或缺。”
雍瑞在親筆信中如是寫到,這自然更讓司馬勳對能夠在宴席上藉助自己仍然掌控扶風,並且還有不少氐人俘虜的少數優勢來橫壓杜英更有信心。
至於杜英麾下有多少兵馬、士氣又有多麼旺盛,背後還有怎樣的依靠——比如關中第一重鎮長安等等,司馬勳全部都自行忽略掉了。
“能夠戰勝苻雄、挫敗氐人奇襲長安之謀,我關中將士、梁州將士還有桓將軍所率領的北上王師,皆功不可沒。”杜英站起身,環顧四周,開口說道,“遺憾的是桓幼子兄不在,等返回長安,當再和幼子兄共飲!諸位,且同浮一大白!”
“為太守賀!”在座的關中文武,齊齊起身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