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們就是這樣,繼續向前進。
“懇請大王暫時規避。”梁平老忍不住向前兩步,護在苻雄身前。
風雪很大,他們也都沒有騎馬。
所以梁平老並不認為苻雄應該繼續呆在這裡。
假如前方計程車卒真的擋不住,那麼步行的苻雄,處境將會很危險。
苻雄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被雪給打溼,貼在旗杆上的大纛,搖頭說道:
“就算是要走,也應該是這面旗先走。”
在這昏暗風雪之中,氐人將士們當然也看不清苻雄的身影。
所以旗幟在,在他們看來,定海神針一般的丞相就在。
“殺!”刀光閃動,熱氣騰騰。
這熱氣,是人撥出來的熱氣,也是血的熱氣,交織在一起。
不過再滾燙的鮮血,遇到那呼嘯的寒風,也就隨之冰封。
可是人,只要還活著,仍然還能冒著雪,繼續向前衝殺。
苻雄咬了咬牙,其實他此時也想問,這些南蠻是不是真的發瘋了,明明向後撤退、突圍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是為何要向著死路上來撞呢?
早知道對方一心求死的話,自己就不把主力放在左右兩翼,而是在正面迎戰了。
此時苻雄身邊的兵馬也就是不到三千人,並不比朱序多。
但是就算是自己也提刀參戰,背後的大纛,都不能動!
朱序正帶著兩千士卒奮力向前廝殺,他的身影一直站在隊伍的最前方。
如果這兩千士卒是一把刀,那麼朱序就是那破甲的刀尖。
正是因為主將拼死搏殺,王師將士們也都放下心中的疑慮。
大不了就是身死,主將同在,何懼之有?
“破胡!”朱序一腳踹開前面的氐人士卒,刀光閃過,首級旋飛,從朱序的身邊掠過。
朱序眼睛也不眨一下,身形仍然向前疾馳,一腳踏在雪地之中,留下一個又一個的深坑,足可見他的力道之大。
身邊的王師將士們,或是手持盾牌,幫助朱序阻擋從兩側探過來的兵刃,或是端平槍矛,迫使前方的氐人不能全神貫注的對付朱序。
在這樣一個經驗豐富的戰場殺神面前,任何一點兒鬆懈都意味著將自己陷入死地。
距離苻雄,已經越來越近。
苻雄此時已經後悔自己剛剛為什麼要把大纛挪到營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