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認為,正是因為氐人仍留有一部分兵馬圍困扶風,才導致氐人兵馬的到來亦然是斷斷續續。
如果我們能夠聯絡上扶風的梁州刺史,邀梁州刺史共同出擊,那麼這一戰,就不再是我軍困守渭水、進退不得,而是兩軍齊出,夾擊氐人!”
杜英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
房默雖然年紀尚輕,但是成熟的速度也著實令人欣慰。
還是實戰最能磨鍊人啊。
“餘方才就已經派遣哨騎沿著渭水兩岸前往扶風,就算是西岸進展不順,東岸也會把訊息送回來。”杜英說道,“餘背後有渭水、有長安,孤軍犯險的事,現在沒有必要做。
既然此事仍然還值得餘去冒險,那就說明還可能會有更大的好處。”
房默登時忍不住一拍腦袋,是啊,其實杜英這些舉動所流露出的暗示也已經很明顯了,奈何自己竟然忽略了。
而甚至就連隗粹,應該也想到了這一點。
自己作為參謀司中的佼佼者,馬上也是要外放以委以重任的人,竟然對大局的掌控還比不上一介武夫。
這讓房默很是慚愧。
當然,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因為在平時參謀司的推演之中,往往都是按照最壞的情況推演。
一般在這樣的情況下,司馬勳所扮演的角色都是直接被氐人擊潰甚至拖後腿的存在。
房默會忽視司馬勳,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房默站在杜英側後方,看不到另外一邊隗粹的神情。
隗粹也是挑了挑眉,一副驚訝的神情。
聯絡扶風、左右夾擊,這······。
剛剛之所以答應的那麼慨然而乾脆,更主要的是因為那是杜英的意思。
既然已經打算還杜英救命之恩,那隗粹並不會反對他任何的命令,哪怕是讓他去送死。
至於司馬勳這個自家頂頭上司······隗粹也沒有想那麼多。
不過隗粹還是很好地掩藏起了自己的神情,因為這樣才能顯得他和杜英一樣深謀遠慮、胸有成竹。
他目視前方,看著那些叫囂的氐人,似乎就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身邊人的神情變化,杜英倒是並沒有在意,因為他的注意力一直落在正在拼命調動兵馬、整頓隊形的氐蠻身上。
雖然打定主意要主動向氐人發起進攻,但杜英如此做的前提,也是自己有充分的信心能夠擋住氐人的先手或者一旦進攻之後的撤退掩護。
所以除了王師騎兵遠遠的兜開負責外圍警戒之外,其餘的步卒沿著渭水岸邊的碼頭以及幾處土塬,開挖壕溝,並且佈設鹿砦和拒馬。
現在渭水上的船隻都被杜英充分利用起來,從西岸運送傷員過去,然後再從那邊將各種拒馬和鹿砦抬過來。
這也是無奈之舉,現在王師所掌控的不過就是單薄的一條河灘,自然沒有多少能為王師所用的物品。
氐人顯然也已經意識到杜英打算拒守河灘,尤其是苻雄,對於杜英的這個舉動並不能稱之為陌生。
當初杜英就是在潏水岸邊挖壕溝,以及堆砌大車、拒馬和木樁等等,讓急於支援子午谷的苻雄碰了一個釘子,更是可以說直接影響了整個子午谷戰事,當時杜英擅長防守的名聲也是這麼打出來的。
如今杜英意欲故技重施,苻雄自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土木既興,氐人輕騎就前出試探,不過立刻被遊弋的王師騎兵擊退。
這更加堅定了氐人進攻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