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突然傳來一聲銳嘯,眾人下意識的回頭。
只見一支床弩射出的鐵矢刺入了謝奕來時的雲梯車。
鐵矢上捆綁著火油罐,早就已經被點燃。
隨著鐵矢扎入車中,火油驟然燃燒起來。
“何處來的床弩!”謝奕驚呼一聲,目光旋即一轉,看到了城門樓下露出來的猙獰身影。
顯然剛剛氐人把床弩藏在了城門樓中,才抵擋住了第一輪的矢石覆蓋。
“早知道把城門樓先打掉了!”謝奕恨恨的一揮拳。
西安門的城門樓之前倒也的確被霹靂車重點照顧,砸中的石彈就有四五枚,但是隻是讓城門樓多了幾處窟窿。
沒辦法,作為未央宮的南側大門,又是面向城外的門,西安門的城門樓高大而寬闊,絕非幾枚石彈就能直接砸垮的。
被這鐵矢射中,雲梯車上的王師將士猝不及防。
此時救火顯然也變得沒有意義,甚至被潑灑的油星沾染了計程車卒,自己身上也有火焰燒了起來,這讓他們愈發的驚慌,紛紛從雲梯車上跳下去。
有命比較好的,直接摔落護城河殘留的泥漿中。
但是大多數都摔在地上,只能翻滾哀嚎,任由火焰逐漸將他們吞沒,周圍計程車卒本來想要上前撲救,可是這火油燃燒起來,又豈是輕鬆就能撲滅的?
現在想要去找水,再到這城牆腳下,也來不及了。
而那雲梯車,也熊熊燃燒起來,大火燒透了塗抹在木頭上的作為防火作用的一層青泥,逐漸向上下兩側延伸。
火焰吞噬下的雲梯車,恍惚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炬,倒映在所有人的瞳孔中。
氐人士卒發出一陣陣歡呼,而城頭上的王師將士,臉色顯然都不怎麼好看。
因為這意味著他們的後路已經斷了,而且援軍只能陸續透過簡易的雲梯攀爬上來,蟻附攻城的效率,哪裡有云梯車來得快?
“摧毀那臺床弩!”謝奕霍然抽刀。
還有一臺雲梯車,靠攏的是西安門另外一邊,他們實際上已經成了城頭上的孤軍。
此時能做的,並不是想怎麼可以透過那些勾在城垛上的雲梯跑路,而是應該如何才能讓避免另一臺雲梯車也變成和這一臺一樣的命運。
看上去氐人的床弩也就只有這一臺,那就得讓這一臺不能調轉方向。
與此同時,王師的霹靂車也發出陣陣咆哮。
顧不上什麼會不會打到自己人了,反正城門樓的方向也沒多少士卒在攀爬城牆,所以石彈直接對著城門招呼。
奈何剛剛霹靂車都已經開始砸擊城門後方,此時再一次縮近射程,再加上情急之下,前兩發飛過來的石彈,一枚擦著城門樓掠過,撞掉了城門樓豎起的鴟吻,而另一枚則撞在城門牆體上。
氐人士卒發出陣陣噓聲。
“背水一戰,我等何懼之有?!”戰團中,袁方平舞動長槍,千軍橫掃。
其一人,獨擋四五名氐人士卒,藉助兵刃長的優勢,也不求能夠斬殺,只是不斷地橫掃,掄圓了砸來砸去,逼迫著那些氐人士卒只能在外圍遊走。
可是外圍並不只有氐人在,往往這些氐人士卒意欲找到袁方平的破綻,就把自己的破綻暴露給了其餘王師將士。
刀刃橫加,不少氐人士卒就此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