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家的死傷都不多,因為死士們也不是悶著頭往前衝,那叫送死。
他們或是舉起盾牌,或是縮入街巷,此時更是全部都散開,只留下了零零散散幾具屍體在空蕩蕩的街道上。
而端門上情況相差無幾。
“東海王貴為大秦丞相,為何要犯上作亂?!”苻菁探出頭,朗聲喝道。
苻雄對他有提攜之恩,所以苻菁還是不願意直接和苻雄刀兵相向的。
“淮南王會同晉王謀反,兵鋒已至北關!”
一名年輕人的聲音在街道上響起,只見身披銀甲的苻堅大步向前走,昂起頭,絲毫不畏懼從城上投下來的一道道目光。
當然,他的人還是一直站在弓弩射程之外的。
“如何證明?!”苻菁冷聲問道。
“大王何必同這亂臣賊子廢話?”段純又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急切的說道,似乎想到了什麼,他不由得瞪大眼睛,指著苻菁,“莫非,莫非大王也······”
苻菁被這傢伙弄得格外窩火,我想做甚,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不過他還是強忍住了,畢竟自己若是把段純怎麼樣,那不就等於謀反了麼?
當即,他指著城下的人說道:
“而今城外是何等情況,誰可知之?東海王一向忠心為國,所以本王是不相信東海王意欲謀反的。
更何況若是東海王打算謀反,之前陛下引安樂王兵馬入皇城,不就可以動手麼,為何還要等到晉王和淮南王回來?”
段純登時忍不住跺了跺腳:
“大王糊塗啊!若是提前動手,那晉王和淮南王皆可以回兵,而且太子罹難不過一日,兵馬調動,勾連黨羽,又如何不需要時間?!”
苻菁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
我糊不糊塗,還輪不到爾這聒噪匹夫說了算!
段純並沒有注意到苻菁的臉色,或者說對於他這樣性情的人來說,上位者的臉色越是難看,豈不是越能夠說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因此不等苻菁開口,段純就接著甩出來一句:
“淮南王和晉王為陛下子嗣,所爭者,不過是太子正統之位,說到底這兩位大王無論誰繼承大統,都是陛下嫡脈。
而東海王和陛下分屬君臣,以臣謀君,篡動朝綱,是為不忠。其又為兄弟,以弟逼兄,禍亂家法,是為不孝。
不管東海王如何解釋,此皆為不忠不孝之輩,大王如何能信,如何敢信?而繼承大統,東海王如何能配?
更何況大王且看這東海王世子,平日醉心漢學而不聞窗外事,必然是裝模作樣,不然又如何會在此時出現在此地?!”
若是此時正端坐在城東大營中的苻雄,知道自己被噴著這樣,應該會欲哭無淚吧。
而城門上的苻菁只是盯著段純,突然冷笑一聲:
“本王,也非是陛下子嗣。”
段純頓時怔住了:“大王,你······”
“本王當為陛下守住端門。”苻菁接著轉身。
段純剛想要說“那就好”,便聽見東側傳來廝殺聲。
苻菁臉色也是一變:“東掖門!”
此時,城下的苻堅,也朗聲說道:“啟稟平昌王,大王不會真的以為餘打算憑藉這些死士強攻端門吧?”
說著,苻堅拍了拍手,十餘名死士從巷子中鑽了出來,護衛在苻堅的身邊。
而其餘的死士,已然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