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們曾經專門跟著麻思學習過,自問至少保命的功夫是有的。
多一個人,總歸多一份力量。
杜英點了點頭,又看向身邊的一道身影:“疏雨,你留下。”
疏雨的身形,在女子之中已然高挑,不過在一群大老爺們裡,就顯得瘦小了。
杜英其實並沒有想要讓疏雨跟著。
這是謝道韞的貼身婢女,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杜英沒有辦法向謝道韞交代。
但是疏雨堅持要護衛在杜英身邊。
因為這也是謝道韞給她的命令。
傻丫頭不管那麼多有的沒的,她只知道自己是杜英的護衛。
“公子何去,則疏雨何去。”疏雨昂首,露出白皙的脖子,驕傲的像一隻張開翅膀的天鵝,同時纖指抽出半截佩劍,蓄勢待發。
“休得胡鬧!”杜英無奈。
你們謝家人,一個個怎麼都跟倔驢似的。
還好謝玄留在了謝奕身邊,不然杜英相信,謝玄也會毫不猶豫的抽刀跟著他。
疏雨不在乎杜英的目光,慨然道:“磨劍十年,願為公子拔劍。”
杜英怔了一下,也只好點頭。
“願為盟主效死!”房曠等人同時高聲說道。
雖然他們只有五十騎,對面的苻萇林林總總看上去有兩三千人。
可是他們這一刻,沒有人畏懼。
杜英反而一笑:“也好!”
說罷,他狠狠一抽戰馬,五十騎絕塵而去,直撲向戴逯和苻萇所在的戰場。
雖千萬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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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戰爭開始的突然,對杜英和謝奕來說如是。
對於桓溫來說亦然如此。
當郗超拿著謝奕送來的十萬火急公文衝入桓溫中軍大帳的時候,桓溫甚至都不在。
按照桓溫後來吐槽的話說,他坐在篝火旁,和幕僚、士卒們一起煮著羊肉、看著關中盟戲班子表演的新戲,這戰鬥怎麼就爆發了?
不過現在的桓溫還沒有吐槽的心情,他站在輿圖前來回踱步,看著幕僚們指著輿圖和沙盤緊張的討論。
“也就是說,現在謝無奕已經向苻萇發起進攻了?”桓溫沉聲問道。
郗超等人沉默了片刻,還是紛紛點頭。
將軍這是真動怒了,不然的話,平時是不會稱呼“謝無奕”的,只會親切的稱呼“無奕”。
跟在將軍身邊久了,這點兒察言觀色的本事,大家還是有的。
“將軍,其實這件事也不能怪謝司馬自作主張。”明知道桓溫動怒,郗超還是得硬著頭皮解釋,誰讓謝奕是他們東南世家出來的人呢,“梁州刺史既動,謝司馬當然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但是關中盟正面的敵寇應該是苻融才對,什麼時候輪到他前來進攻苻萇了?”桓溫哼了哼,霍然一揮手,“你們難道看不明白,苻融對關中盟的威脅有多大?輪得到謝無奕丟下關中盟跑來幫助本將?”
幕僚們紛紛盯住輿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根據現有的訊息,前去阻攔司馬勳的是魚遵。
那麼苻融就一直沒有動作。
其目的何在?
關中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