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主殺伐。
“公子,是要打仗了?”
“快了。”杜英點頭,這不是什麼秘密。
疏雨點了點頭:“公子要告訴大娘子麼?”
“你覺得呢?”杜英反問。
疏雨糾結了一會兒,她知道公子總歸是不想讓大娘子擔心的,可是大娘子也應該有知情權才對。
“還是應該實話實說吧。”疏雨猶豫著說道。
杜英鄭重的拿起來旁邊的劍鞘,將佩劍收了進去,露出一抹笑容。
看杜英只是笑,卻並不說話,疏雨覺得奇怪。
杜英解釋道:“就算是現在不告訴阿元,過兩日阿元透過公文也會知曉,所以餘當然是先坦白從寬,免得阿元覺得餘欺瞞於她。”
“那公子還問!”疏雨嗔道。
害得我還真的幫助公子權衡了一下利弊。
“公子我只是想要看看你這個小丫鬟是不是好歹能夠為公子著想一下。”杜英接著說道,“能夠猶豫著思忖思忖,而不是事無鉅細全部都告訴你家大娘子,餘就很寬心了。”
疏雨“呀”了一聲,生氣的撇過頭。
杜英自顧自的往旁邊一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到底是謝道韞的丫鬟,還帶著點小傲嬌。
不過疏雨好歹還是知道自己不只是護衛,還是小丫鬟的,不一會兒就不情不願的拿著乾淨的衣服過來:
“公子可要先沐浴?”
一邊說著,她的目光一邊落在杜英的衣袍上,有未乾的雨水,還有斑斑泥點,有些無奈:
“公子也是堂堂督護和盟主了,怎麼連傘都不打?”
“秋雨正涼,漫步雨中,別有風味。”杜英翻閱著桌案上的公文,隨口說道。
“若是受了風寒怎麼辦?”疏雨搖頭,“公子現在也是千金之子,還是注意一些的好,不然的話,奴婢就要告訴大娘子了。”
好傢伙,還敢告狀!
杜英登時瞪向疏雨。
疏雨可不怕他,一副“身為我家主人的丫鬟,應該保護我家主人的夫婿”的神情。
只要人沒事,別的都不重要。
疏雨橫斜,拍打著門窗。
杜英看這個小丫鬟並沒有妥協的意思,只好無奈的應了一聲:“下次會注意的。”
疏雨這才露出笑容,蹲下來幫著杜英脫靴子。
“我自己來吧,去幫我研墨,昨日阿元送來的書信,還未回覆。”杜英吩咐道,“對了,還有讓你幫忙重新計算的那些賬本,可有什麼問題?”
疏雨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
這倒是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有師兄在這裡坐鎮,下面人就算是想要搞什麼貓膩,也應該會掂量掂量。
不過以後也難說,所以杜英並沒有辦法完全放寬心,只是現在先鬆一口氣罷了。
一邊思忖著,他一邊坐下給謝道韞回信。
分別之初,一直都是杜英主動寫信給謝道韞,往往兩封信才能有一次回覆。
後來謝道韞的回信也越來越多了,往往都是跟杜英說一些家裡長短,或者自己對於盟中某些政策的看法。
公事和私事夾雜在一起,好像在謝道韞眼中,杜英的這些事、關中盟的這些事,也已經是她的事,沒有什麼區別了。
疏雨應了一聲,杜英一向不在兩個丫鬟面前端架子。
所以杜英說不需要那就是不需要。
“公子怎麼這一次寫的是五言詩?”疏雨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