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父必有其女啊,自己無從笑話或者訓斥阿元。
因為這樣的逃兵,她是,自己也是。
謝奕不說話也不行,只能硬擠出來一句話:“總歸·······不太合適。”
“如何不合適?”桓溫佯作不知,“餘看信上,你家阿元還是很開心能夠留在關中盟的。”
她這個“逃兵”當然開心······
謝奕很想吐槽,又不合時宜。
桓溫自顧自的說道:“這裡又不是江左,而是關中。戰亂之地,死生之間,哪裡來的那麼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嘖嘖。”
謝奕的臉色更陰沉了幾分。
小兒女朝夕相處,又志同道合,難免會出什麼事。
謝奕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哆嗦:“阿元北上,不過意氣用事,終歸知道自己有婚約在身,不會亂了大局的。”
桓溫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你們想要的大局,可不是我想要的大局。
桓溫不由得笑了一聲:
“那杜賢侄呢?”
這一次謝奕沉默了。
婚約?這可束縛不到杜英身上。
“他終歸,需要依賴於我······”謝奕說出來這話,自己都覺得沒有底氣,不過還是咬牙補充道,“阿元身有婚約,他應該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
“這裡是關中,不是江左。喜歡的人,去搶不就得了。”桓溫笑道,徑直起身,走到謝奕桌案前,拿起筆在文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關中盟的一應請求,桓溫都準了。
謝奕只覺得太陽穴猛地跳起來。
他很想說,這種土匪頭子一樣的話,怎麼能夠從一個堂堂徵西將軍的嘴裡說出來?
不過轉念想到了這貨入蜀的時候也搶人,結果還被自家正妻提著劍去抓的光榮往事,謝奕也就釋然。
等等,我釋然個鬼。
桓溫搶的是老李家的姑娘,和我沒關係。
但是他攛掇杜英去搶的是我女兒,那怎麼行!
謝奕一拍桌子,豁然起身。
“坐下。”桓溫淡淡說道。
謝奕瞪大眼睛,剛想要說什麼,桓溫接著說道:“小兒女之間的事,何必去管,坐下吧。”
謝奕哼了哼,便想要往外走。
那敢情不是你家小兒女。
“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八字沒一撇的事,不要小題大做。”桓溫接著說道,“不過是閒來無事,遐想了一下。”
“那你還煞有其事!”謝奕回頭,腳步頓住。
桓溫一攤手:“想一想就覺得能給安石添堵,還能夠讓王家的那些小子們跳腳,豈不美哉?怎麼,還不準本將動動嘴皮子了?”
其實桓溫心中還忍不住腹誹一句:如果這是真的,那我怕是現在就能笑出來。要是杜英這小子有想法不敢動手,桓伯父這就把親衛都給他調過去,謝奕有意見,伯父幫你攔著!
謝奕無奈,也知道桓溫說的不假。
沒有任何證據,自己去幹什麼?
難不成真把閨女抓走,然後送回江左去成親?
謝奕不忍為,也不想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