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溫怔了一下,旋即有些無奈的點頭。
什麼叫“打蛇隨棍上”?
這就是最鮮明的例子。
這個臭小子,倒是很機靈。
也不知道這是杜陵杜氏在經過兩代人沉默之後的爆發,還是這個小子真的有什麼得天獨厚之處?
相比於後者,桓溫其實更相信前者。
因為杜家最擅長的不就是這個麼?
當年的杜武庫,面對的也是已經快要敗落的家族,然而憑一己之力,竟然讓泯然眾人的杜陵杜氏短短几年重返巔峰,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像是宿命的輪轉。
這也是為什麼,桓溫更傾向於拉攏杜英。
如果杜英是另一個杜武庫,那麼勇敢、忠誠、仁愛,這些優良的品質都會匯聚在他的身上。
還有比這更優秀的輔佐麼?
當然,如果杜英知道桓溫在想什麼,可能只會笑一笑。
我背後的這位,的確有經天緯地之才,是個不錯的輔佐之臣,而我······更想要的,是這個天下。
更何況你們老桓家,在歷史上就是失敗者。
讓我輔佐,好像還不夠格。
而桓溫此時同樣在微笑:“痴長令尊幾歲,那便添為伯父。”
我爹是不會在意這些的,能夠跟你們稱兄道弟,他應該會很驕傲。杜英忍不住在心中解釋一句,而表現在外面的,則是受寵若驚:
“小侄參見伯父。”
“勿要多禮。”桓溫溫聲說道,“把無奕和賢侄留下,主要是想要詢問可有鼓舞士氣或者攘助戰局之策?”
難怪!
杜英心中暗叫一聲,剛剛他還在揣摩桓溫的意思,甚至本身已經有了一些不好的假設,尤其是剛剛桓溫的幾句話,讓杜英有充足的理由懷疑,桓溫在覺得自己有點兒張揚之後,想要敲打敲打自己。
現在看來,倒是自己想多了。
桓溫現在顯然有更頭疼的事。
今日這些將領們是立下了軍令狀不假。
可是法不責眾,到時候如果依舊沒有辦法拿下藍田,難道桓溫還真的把這些傢伙的腦袋都取下來不成?
尤其是這其中還有自己的親弟弟和兩名愛將。
說實話,現在桓溫就已經有點兒後悔了。
他本身就不是那種大公無私的人。
用自家親信的腦袋換取朝廷的勝利,他可不是真捨得。
因此現在桓溫必須要想辦法幫助將士們。
現在有這個能力和空閒的,似乎就只剩下杜英和謝奕了。
杜英鬆了一口氣,當即微笑著說道:
“啟稟伯父,想要鼓舞士氣,說容易也容易。士氣,不過是此消彼長罷了,小侄認為,不妨同時下手。”
此消,彼長······
桓溫點頭,打擊對面,鼓舞自家。
可是這是隨口就能做到的麼?
“且說來聽聽。”桓溫也來了興致。
倒要看看,這小子是不是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