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杜英更多的無奈,是因為杜英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還真的改變了些什麼。
關中盟收攏周邊村寨並且崛起,讓謝奕沒有找到嚮導,只能一路向前蠻幹,並不知道前方有地方可能設下埋伏,不然的話他估計就不會這麼冒冒失失的前進了。
韋氏的兵敗,也讓苻萇和苻生沒有了嚮導,所以雖然和謝奕半路上撞在一起,可是最後只是擊潰了謝奕,卻遠遠沒有擊敗他。
整個關中戰局,因為杜英之前所採取的一些動作,似乎迥然不同了。
歷史的軌跡,很沉重,但是似乎也不是不能一點點的撬動。
杜英當即向任渠解釋了一下他們找不到嚮導的部分原因,當然著重要突出韋氏塢堡怎麼作惡多端。
任渠本來就是個直爽漢子,兩杯酒下肚,又把這些天的疑惑和鬱悶一吐為快,此時聽到杜英闡述箇中緣由,講述關中盟興起的原因,更是找到了共鳴點,連連附和,表示這韋逵竟然數祖忘典,偏偏要去奉承那氐蠻,落得如此下場,亦是活該。
這話自然說的周隆等人臉上如火燒,畢竟他們可是半天前才見過氐人的使者。
不過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任渠自然也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狀態不太對勁,當然了,這也是因為任渠的注意力都在杜英身上。
顯然在他心中,杜英已經是一個非常可靠、應該結交的盟友。
等到任渠被自己的親隨們扶下去歇息,杜英手中轉著酒杯,瞥眼看向旁邊的王猛。
天黑酒盡,一桌殘羹冷炙,大家都已經東倒西歪了。
但是王猛卻似乎依舊很清醒,看他溼漉漉的衣袖就知道,這傢伙剛剛也不知道漏了多少酒,就是為了此時依然保持冷靜。
他和杜英,都敏銳的察覺到,關中盟的機會來了!
並未參與酒宴的陸唐匆匆走進來,走到杜英身邊,方才壓低聲音說道:
“盟主,駐紮在塢堡外面,美名其曰看守戰馬的兩個晉人向東去了。”
杜英微微頷首,笑道:“願者上鉤,看來咱們已經贏得了任渠的信任。”
“那師弟打算怎麼款待徵西大將軍府司馬、謝家家主?”王猛亦是含笑說道。
杜英正色說道:“自然是越隆重越好,要讓他們有······凱旋的感覺。”
“這是自然。”王猛點頭,“不過師弟也要小心,前有狼,後就有可能有虎,不見得他們的周圍不會有氐人斥候跟著,務必要除掉,不然恐怕接下來的敵人,就是氐人大軍了。”
“不假。”杜英接著看了陸唐一眼,顯然表示師兄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這自然是杜英在向下麵人傳達自己對王猛的信任。
這對於自家大腿以後主持內政顯然是有很大幫助的。
陸唐當即鄭重拱手。
“走吧,今天好好休息,明日,便是新的開始。”杜英起身。
“誒誒,且等為兄飲了這杯酒!”王猛大笑,“剛剛還沒過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