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戰後公平分贓,但是先到先得,先進去的肯定就能先搜刮到什麼,一些邊邊角角的小物件,自然不在公平分贓的犯愁內,但是諸如首飾啊、些許銅錢啊之類的,對於整個塢堡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是對於一名士卒來說卻很貴重了。
所以看著其餘兩個方向殺聲震天,他們又何嘗不是心中癢癢?
只是家主沒有吩咐,大家不敢動而已。
林弊的臉色愈發陰沉。
他感受到了林氏子弟人群中投射過來的質疑和不信任。
自己現在如果不答應的話,就等於觸動了自家子弟們心中嚮往的利益。
林弊只能咬著牙點頭。
這個盟主,一句話就拿中了關竅所在。
之前自己似乎真的小看了他,哪怕說句實話之前林弊已經很高看杜英了,但是還不夠!
林弊目光之中一閃而逝的警惕,甚至是憤怒,杜英並沒有捕捉到。而實際上就算是杜英捕捉到了,他現在也不會把林弊怎麼樣。
在杜英的腦海中,林弊已經算是僅次於楊盤的危險人物。
他或許是為了利益而猶猶豫豫,但是杜英更覺得自己有理由懷疑,還有其餘的原因,只是他現在不知道罷了。
既然如此,那麼此人所言就不見得能信。
今日可以延緩戰事,明日就有可能背刺。
不過好像林弊在村寨之中也沒有做到一言九鼎······
杜英眯了眯眼,看著林氏兵馬已經去進攻韋氏塢堡,方才緩緩說道:“韋氏使者,又在何處?”
韋氏的使者,名為韋邊,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聽他的名字就知道,這也是韋氏嫡傳子弟了,和韋逵的名字是同一個偏旁部首。
此時韋邊臉上的神情並不好看。
林弊的態度一直模稜兩可,甚至還主動停止了進攻,美名其曰自己手下的人需要休整,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林弊這是在放慢進攻,給韋氏一個喘息的機會。
之前韋氏的確因為突如其來的戰鬥,快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甚至就連婦孺老弱都準備抓起武器上陣——實際上在南側寨牆內外,他們也已經這麼做了。
結果因為林氏的暫緩進攻,韋氏驟然鬆了一口氣,也來不及想為什麼,急忙調動兵馬,這才有了南側和西側,周氏和蔣氏同時面對的反擊。
所以現在想明白箇中關竅的周氏和蔣氏子弟,一個個盯著林氏的人面色不善,剛剛就差點兒打起來,現在大家又在咬牙切齒。不過盟主剛剛就已經做了一個讓他們安心的手勢,而且又已經督促林氏重新發起進攻,大家也不能不領情。
畢竟杜氏的兵馬現在還頂在整個戰局最危險的地方,阻擋著敵人回援的步伐,可以說他們現在的所有進攻,都是建立在杜氏士卒的努力之上的。
林氏耽誤的時間以及擾動的戰局,背後都是杜氏士卒的血汗。
因此最有資格表示不滿的杜英還沒有說什麼,大家自然也不好開口,只能看盟主怎麼計劃了。
這就導致這些人的目光或多或少的都轉移到了韋邊的身上。
林氏是盟友,還不好怒目而視。
對韋氏的人,可就沒有這麼多彎彎繞了。
韋邊也感受到了對面這些人一個個面色不善,所以幾乎是下意識的向唯一一個看上去看算和善的年輕人靠近:“在下韋氏使者韋邊,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