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閬的行李箱裡滿滿當當,龍叔和六婆成功將所有禮物塞了進去,他們還要遞上幾袋食物時,林閬急忙以“路上不便”婉拒,兩位老人這才罷休。
她哭笑不得,又感動於老人家的熱情,不由地抱了抱他們:“我參加完表姐的婚禮就回來!”
天畔薄霧籠罩,透出微弱亮光。
車燈兩道光束照亮前方。三七倚在車旁,看到她後,上前接過行李箱。
“小林姐。”木頭睡眼惺忪地下車,連打兩個哈欠。
林閬感到歉意,為早些到家買了清晨的火車票,卻連累他們起這麼早來送她。
“其實我可以自己打車去的,時間還早……”
“客氣啥!你不讓我們跟你回去,總得送送你啊!”木頭為她關上車門時,又嘗試央求:“小林姐,我想去你老家玩,你帶我去吧!求求你了,你一個人回去我也不放心。你不帶三七就算了,為什麼不帶我!”
三七在木頭撒嬌的功夫已經啟動了車,側頭道:“上車。”
木頭悻悻地坐進副駕駛,誇張地大嘆一聲:“以後只剩我和三七,大眼瞪小眼了!”
林閬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回來給你們帶好吃的。”
木頭話語不歇:“又不是沒錢,坐什麼小火車,買張飛機票多好!”
“錢要花在刀刃上!”林閬說道,“我習慣了坐火車回家,還能在路上看看窗外的風景。”
木頭表示不理解,將眼角芝麻糊摳掉,又問:“小林姐你老家在哪?我網上搜一搜,去不成看看照片也行。”
“舟縣竹悉村。”林閬告訴木頭是哪幾個字。
“不錯,山清水秀的。”木頭又開啟了地圖,“距離夠遠的啊!這得走一天吧?”
“嗯,先坐六個小時火車,再轉汽車,晚上七點前能到家。”
林閬看向了窗外,樹木倒退,路燈照亮地面。她不禁想起跟隨虹姐來西市時的情景,也是這樣一個天未亮的早晨。
“三七,你還記得我們剛見面的時候嗎?”林閬往前靠近,探頭道。
三七頭髮微動,側身回答:“記得。”腦海中浮現起一些畫面。
“哦,你是說三七他們去方市接虹姐那一次?”木頭問。
林閬點頭,隨即笑說:“我當時嚇死了,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像黑社會的人。”
“你表現還行,至少沒有跳車。”三七罕見地調侃。
林閬揶揄:“我坐在最中間,想跳也跳不出去!”
木頭也笑了起來,想起當初張揚回來後和他們講的話,說林閬坐在他旁邊抖得像個篩子,一路上不說話,他們還以為她是個啞巴……
“小林姐,你早點回來,我會想你的。”木頭煽情道。
林閬心中浮騰溫暖,期待遮掩了感傷。
的確,她有想過一去不復返,和西市告別,離開有秦冬記憶的地方,回到自己生活的正軌。
可回頭想來,西市不是隻有秦冬,還有很多值得珍惜的人、經歷和故事。
火車站裡聲音嘈雜,有一些人還在地鋪上睡覺。林閬向候車廳走去,再次檢查了下斜挎包裡的身份證和票件。
她一抬頭,發現座椅上不少人投來目光。有兩個女生舉起了手機,其中一個閃光燈亮起,女生尷尬地收起手機。
林閬不解,扭過頭恍然大悟。她身後兩人,著實顯眼。
三七黑風衣修長挺拔,兩手插兜面容酷帥。木頭穿著一件鮮亮的迷彩外套,腳上彩色球鞋,手裡拉著她的紫色行李箱。
兩人跟T臺走秀似的。
對比下來,她身上一件起球的薄毛呢外套,屬實配不上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