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笑著,名為女媧的仙人扭過頭:“抱歉了,輝夜姬。”
看著自己在銅鏡之中的倒影,她總有一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比起這種寬鬆華貴的長衣,她更喜歡那一套簡約的戰士裝束,雖然以後的自己可能沒有繼續握劍降魔的可能性了,但還是有些不捨。
長髮被身後的女性仔細的盤起,整理成雍容的摸樣,插入精緻的髮簪,令她產生一絲不切實際的恍惚。
鏡子中那個肅然而嫵媚的女人……真的是自己麼?
一絲不苟的為女媧整理著裝束,被稱為輝夜姬的女人表情充滿了嚴肅,令女媧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深吸了一口氣,女媧嘆息著:“真的要這麼複雜麼?忽然感覺很麻煩呢。”
“今日便是您繼任的大典,請務必不要懈怠,這可是仙界首領中歷代相傳的禮儀呢。”
“可是果然……還是很麻煩吧?”
女媧的眨巴著眼睛,看著鏡子中被一層一層包裹起來的‘可憐女人’:“接下來就要繼承‘西王母’大人的位置了呢……可是總覺得肯定不會省心的樣子。”
輝夜姬看著有些悶悶不樂的女媧,無奈的嘆了口氣:“接下來,女媧大人就要為群仙表率了,行事就不能像以前那樣隨便了啊。”
“誒?我以前行事很隨便麼?”女媧的眉頭垮下去,抑鬱的嘟噥:“只是想到就去做而已。”
“就因為這樣啊。”
輝夜姬對毫無自覺的女媧嘆息著,念頭一轉,忽然湊到銀髮少女的旁邊,帶著好奇的奇怪笑容問道:“不過先不說這個,我更好奇女媧大人所思念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呢?”
看著鏡子的倒影中擠眉弄眼的輝夜姬,女媧的嘴角撇了一下,挑了起來:“無可奉告呀~才不會告訴你呢。”
“誒?說嘛說嘛!”
“不要!哇……輝夜姬不要這樣……不要撓……好癢的……快,快把竹條放下來……”
“嘿嘿……快說快說,我聽說過了哦,那個叫做白朔的男人……”
“才不要告訴你……哈!大意了啊輝夜!”
嘭!
女媧終於找到機會。一個熟臉的反手擒拿動作將撓自己癢癢的輝夜姬壓到身下,不顧身上長衣的累贅和好不容易整理好的髮型。得意的哈哈大笑:“輝夜姬你還差得遠呢。”
“可惡啊……”追悔莫及的輝夜姬被壓在手臂下面,發出哀鳴:“快放開我。”
“才不要!”女媧露出這些日子裡罕見的愉悅笑容,正準備說什麼,卻戛然而止。
驟然間察覺到了什麼,她猛然抬起頭。忽然看向窗外的天空,然後愣在那裡。
有什麼東西……要來了!
湛藍色的天空中驟然掀起了無形的漣漪,整個世界都激盪著深沉的回鳴。
在大地深處傳來的隱約震顫之中,轟鳴終於響徹天空。
所有察覺到異象的人都呆滯的看向天空中。在他們的視線裡,天穹的一角驟然破碎,纏繞著時光洪流的身影墜落。向著大地衝擊。
在那一瞬間,女媧似乎產生了幻覺,自己似乎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
莫名的喜悅令她從地上跳起來,扯開了身上不方便活動的累贅長衣,只剩下一套貼身的長裙。
少女將散亂的銀髮以一張方巾束在腦後。跳窗而出,向著那一道光芒墜落的地方疾奔,很快就消失在盛開的桃紅深處。
只剩下阻之不及,追之不上的輝夜姬無奈的高聲呼喚:“女媧大人,您要去哪裡……還沒有弄完啊……嗚……”
女媧才不管她呢。她的赤足踏著晨間沾染著露水的石板,疾馳如風。不時抬起頭追隨著那一道墜落的光芒,歡呼著向前進發。
在天空中,向著大地墜落的燃燒光亮劃過一個漫長的弧度,擦過了仙界中心大殿的一角,令人心魂震顫的神威在交錯而過的瞬間便將高聳的石雕捲入其中,化作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