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理麥頭腦裡湧上來許多的思緒和想法,他在那條小道上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
坐下來的田理麥,望著朦朧的遠山,心裡湧上來一種悲苦。原本他是可以象其他的學生一樣,順理成章地去上州里的重點高中的,然後去考大學。
命運給他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他由於家庭條件所限,他只好來這裡應聘一個連學歷都不要太高的的景區講解員。當然,命運也眷顧了他,讓他也有了上學的機會,雖然這不是全日制的,但對於他田理麥來說,這真是上天對他的額外的關顧了。
田理麥看的出來,父親田禾壯雖然尊重了田理麥自己的選擇,但他也是不甘心的!
家庭都象這樣了,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呢?父親田禾壯之所以沒有堅持自己的想法,或許作為父親的他也是忍受了莫大的痛苦,父親田禾壯的心裡或許也是明白的,如今的家庭境遇真的要讓田理麥讀完三年高中然後又從大學畢業,真的是沒有那種承受能力了。不然依照父親田禾壯的脾氣任誰也是不能說服他的!
“唉——,”田理麥輕輕地嘆息了一聲。他把眼光收了回來,近處也是黑黑而朦朧的。
田理麥真想抱著自己的頭大哭一場,但是他忍住了,他不能哭,走上今天的這條路首先是自己選擇的!
田理麥決定不再想了上學的事了,這事已經作出了選擇,當然只要他反悔,父親田禾壯仍然是支援他的,但他田理麥是不能反悔的,一旦反悔還真有可能如蔣雯雯分析的“如果我們不顧自己的條件,一味地按照以往的思路去辦,會達不到目的的,而且還有可能是竹藍打水——一場空。”那樣。
不想了,這上學的事不想了!可田理麥越是讓自己不去想,而且頭腦卻偏要去想這事,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越不想想,心裡的悲苦越是一重一重地湧上來,不知不覺間田理麥的雙頰已經有淚水滾落。
田理麥任憑自己的淚水滾落,他不想擦拭,或許這一切的悲苦情緒會隨著淚水滾落而消亡……
田理麥靜靜地坐著,靜靜地讓淚水滾落……
很過了一會兒,連他自己也沒覺得,他的淚水卻不知不覺間停止了,他也好象覺得心裡輕鬆了許多。
“哥哥,你在這裡嗎?”忽然間,在黑黑的小路那邊傳來了楊錯的聲音。
田理麥趕緊擦試了一下雙頰,他立即站起來對著楊錯那邊的方向回答道:“弟弟,怎麼啦?我在這裡,有什麼事嗎?”
“哥哥,你害我好找,你果然在這裡!”楊錯很快走近了田理麥說道。
“弟弟,你怎麼找來啦?發生了什麼事?”田理麥急促地問道。
“哥哥,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是田伯伯見時間晚了,讓我去你俵姐姐的房間叫你,我到你俵姐姐的房間去找,你俵姐姐說你已經走了。我即刻就回頭去到雷部長的房間找你,雷部長說你沒有去他的房間,這麼大一夜了,如果你沒有在雷部長的房間裡,別的房間裡你是不可能去的,我又不敢大聲聲張,我想來想去,你有可能一個人來了這裡!”楊錯說道。
田理麥與楊錯正在那裡說著話,忽然小道那頭又傳來了“楊錯,找著沒有?”的聲音。
那是雷倩倩的聲音。
田理麥與楊錯趕緊走了過去。
“姐姐,你怎麼來了?”田理麥問道。
“我看楊錯到處在找你,還找到我那裡去了,這麼晚了,我有些擔心,就跟著來了!”雷倩倩說道。
“姐姐,你回去休息吧,我先前多喝了兩杯酒,頭腦有些昏,就一個人來這裡走走,吹吹風。”田理麥說道。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今後出來走時,多叫一個人!”雷倩倩說完轉身便走了。
看著雷倩倩消失在暗夜裡,楊錯說道:“哥哥,你認的這個姐姐對你真好!”
“好了,弟弟,我們回去吧!”田理麥說道。
“哥哥,我們要不要去告訴你俵姐姐一聲?我看她聽說你還沒有回寢室,滿眼睛裡也都是擔憂呢!”楊錯說道。
田理麥猶豫了一下說道:“那我們去說一聲,時間太晚了,我們就不進房間了,只在外面輕聲地說一聲也就行了。”
於是,田理麥和楊錯兩人來到俵姐姐楊婷婷住的客房,見客房內還亮著燈,田理麥在房間外輕聲說道:“姐,我沒有什麼事,我只是去那條小道上吹了吹風,先前多喝了兩杯酒,剛才我回寢室裡去了,你別擔心!”
“知道了,我猜你也不會有什麼事的,我也準備休息了!”俵姐姐楊婷婷在房間裡的門邊輕聲說道。
田理麥沒有再說什麼,他和楊錯離開那裡便直接回了寢室,一回到寢室,父親田禾壯便問道:“麥兒,你去哪裡了?這麼大一夜了還不回來,所以我讓楊錯去找找你!”
“爸,你放心吧,我從姐姐的房間出來後,去走了走,先前多喝了兩杯,我頭有些昏,讓風吹吹!”田理麥說道。
么舅楊白榮也還沒有睡,他說道:“田理麥,你爸是怕你與你姐姐說話太晚了,明天你要上班,你姐姐要坐車回去,所以才讓楊錯去叫的你,哪知你到外面去走走去了!”
楊錯與鄭雲直睡一鋪,田理麥與父親田禾壯睡一鋪,么舅楊白榮一人睡一鋪。
那天晚上,田理麥挨著父親田禾壯睡,田理麥一睡上鋪便睡著了,而父親田禾壯剛開始睡了一會兒之後,好象醒得很早,接著便幾乎沒有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鄭雲直和楊錯幫著田理麥從食堂端來了早餐,吃早餐的時候,田理麥又發現,鄭雲直的眼睛總是離不開俵姐姐楊婷婷。
吃過早餐之後,父親田禾壯對田理麥、鄭雲直、楊錯說道:“你們三兄弟快去上班去,我們自己去坐車就行了,麥兒要跟雷部長和蔣部長說一聲,說我們走了,她們太忙,沒有與她們道別,要感謝她們對你的關心!”
道別的時候,田理麥發現,俵姐姐楊婷婷好象還有話要說似的,但沒有說出來。
送走了父親田禾壯、么舅楊白榮和俵姐姐楊婷婷,田理麥、鄭雲直和楊錯便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