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北遷對峙的這其中的一股力量絕對是那離極赴塵的徒弟,荒夜所釋放出來的!但是,讓我好生奇怪的是……荒夜的這股力量好像是被人整整放大了一倍,簡直是兩個荒夜在同時向北遷進攻,但是據我所知,他手裡的散星簫和無上印痕應該沒有放大神祇之力的功能,這就是讓我奇怪的地方!”
“荒夜來找我的麻煩也就算了!幹嘛又和北遷打起來啊!“
“我的天秉只能感知到這麼多,我不是神,我不可能根據神祇之力的碰撞就可以推斷出和北遷交手的那些人是因為什麼原因和他打起來的!”徐復回無奈的攤了攤手!
“不行!我要去幫北遷!”陽歡風風火火的就要往門外走去。
“陽歡你給我站住!”身後的徐復回“砰!”的一聲把手裡的杯盞放到桌子上,隨即轉過頭來,聲嚴厲色的說著:“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要衝動!冷靜下來思考過後再有所動作,你這樣冒冒失失的前去,你知道你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嗎!”
陽歡的右手扶著半開的門框,暗地裡咬緊了後槽牙,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試探性的問著他:“有什麼後果?”
“按照剛才神力波動的強度,以你目前的情況前去,無非就是以卵擊石!說的直白一點,你這樣前去就失去送死!”
迭息從座位上站起來,滿臉的擔心和憂慮,她走到陽歡的身後,輕聲細語裡也盡是帶著勸阻和不安:“是啊,陽歡,不是不讓你去,現在我們對那裡的情況一無所知,很有可能那裡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複雜!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你現在還是在禁足期間,若是你擅自離開,你有考慮過後果嗎?等待你的很可能是師上對你更加嚴厲的懲罰!我不願意看到你那樣!聽我一句勸,你先冷靜下來,聽聽復回的話,我們從長計議!”
徐復回走上前來,拍了拍陽歡的肩膀,但是什麼話也沒有說。
“那你有什麼辦法?”
徐復回眉頭緊鎖的深思熟慮了一會:“無論那邊是什麼樣的情況,你現在都不可以離開禁修閣,即使是離開這門檻一步都不可以,但是你又這麼擔心北遷,我只好幫你走一趟了!”
“那怎麼可以!你現在也是和我一樣啊!”陽歡忽然回過頭來一臉斬釘截鐵的不同意。
徐復回搖了搖頭,一臉淡然的模樣:“陽歡,你太不瞭解人心了,我雖然和你一同站在這禁修裡,但是我並沒有犯下任何錯誤,我和師上說我一同和你受罰,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幌子而已,與其說是幌子,倒不如說是藉口來的正當,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可是如果我不親自看到那裡的情況,我怎麼放心的下!”
“你放心,有我在,即使那荒夜用了什麼下流手段神力暴漲,我和北遷聯手打不過他,但是保命總可以吧,總之你放心好了,況且我和那北遷有一面之交,算是半個朋友,我定會保他相安的!你就安心呆在這裡陪著師姐吧!我去去就回!”
“復……”陽歡的話沒說完,徐復回的身影就消失在門檻的另外一側。
門檻外,淒冷的月光像是被風吹皺的池水一般,不知疲倦的來回晃盪,門前兩顆落盡樹葉的芳華樹的影子把一地銀亮的月光叉開一道道狹長的溝壑,樹上的幾隻小蟲子倉皇的飛來飛去,像是告慰一場無聲的祭奠。
門檻的內側只剩下陽歡焦急無措的身影和迭息不斷安慰的話語聲。
“那個人對你很重要嗎?”迭息從他的身後走上前來,並肩和陽歡站著,目光溫柔的看著面前寂靜的星空。
陽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聲音裡帶著一言難盡的擔憂:“當我聽到復回說是北遷的那一刻,就像我自己在經歷千刀萬剮一般,他對我的恩情,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可以說得清道的明的!”
“救命之恩?”迭息試探性的問著他。
“沒錯,如果沒有他,恐怕,我這具屍體早就被嘆息海里的海魚啃食殆盡了。也許也就沒有了我在那竹屋裡和你的第一次相遇。”
“那你的爹孃呢?”
陽歡遲疑了一會,他眼眸深沉的看著一邊的迭息,隨之又無奈的低下頭去,語意落寞的喃喃自語著:“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我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只知道養了我這麼多年的養母,早就死在了荒夜的散星簫下了。”
“原來,你也是孤兒……”
“你怎麼說也?難道你也是孤……”陽歡聽出了迭息話裡的端倪,轉過頭去,疑惑的看著迭息精緻的臉龐,話說到一半,另外一半卻又咽下肚子裡了。
迭息勉強的苦澀一笑,強壯笑意的說著:“你不用怕提到那個字會傷我的心,我和我哥哥相依為命生活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我們的父母是誰,他們的名字叫什麼,或者是他們現在在哪,這種心情,我理解你,那種孤單,那種害怕,那種沒有依託的感覺,我和你感同身受。”
陽歡聽完迭息的話,心頭像是被一根鋒利的銀針挑出一塊血淋淋的肉,忽然閃過一陣劇烈的心痛,他輕輕的彎下身子,坐到門檻上,身子順勢無力的倚在門框上,滿臉的表情沒法形容,有擔心,有憂慮,有感激,有緊張,有不安,有難過,但最多的還是年少經歷滄桑的磨難和痛楚。
“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女兒,沒想到你的境遇,和我……”陽歡話說到一半,又是一聲深沉的嘆息聲,忽然,他又像想到了什麼事情一樣,問著她:“誒!那你後來又怎麼會到這零劍宗了呢?”
“我和我哥哥在零劍宗生活了十幾年,一直都是勉強為生,後來,風側楊家的大小姐,幫助我哥哥平反了上一任城主的家族內亂,我哥哥便順理成章的成為了風側的現任城主,後來為了鞏固風側在四國的地位,我便答應了我哥哥的要求,加入了零劍宗,從哪個時候起,風側便有三股勢力維持著,零劍宗,楊家和風年之城。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是這樣,那你呢?”
陽歡像忽然反應過來一樣:“我啊,說實在的,我不知道我參加零劍宗是為了什麼,也許是為了一口氣吧!”
“什麼氣?”迭息轉過突來滿臉疑惑的看著他。
“為了和閔傳賭的一口氣吧!”陽歡一字一句的說著:“那時候荒夜奉命追殺我,毀了我的家,殺了我的親人,我不知道該去哪,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該去依靠誰的時候,只是在大街上看著了零劍宗的招生資訊,本來沒怎麼在意,隨口問了一句,但是引來的卻是閔傳和眾人的嘲笑。可能就是我是為了了這一口氣吧,或者在某種程度上,是為了能給自己一個安身落腳的地方。”
“你也別那麼記恨閔傳,楊離,閔傳和小五三個人,他們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在一起的,雖然說有時候他們的話會傷害你,但是他們原則上是沒有想傷害你的意思的。楊離是師上的親生兒子,所以師上很大程度上的會遷就他們三個人,有一些事,你不要和他們硬碰硬,自己最終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會對他們怎麼樣的,復回也說過,鋒芒太盛,只會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