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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卷:雙月之夜 (1 / 4)

亞特斯特東之風側:住宿處

門前的臺階上早已經被深秋的月光染上一層淺淺的霜,角落裡孤寂的青苔在頭頂懸燈的光下小心翼翼的繁衍生長,不遠處的燈火明明滅滅,閃爍跳動在這清冷的空氣裡,樹葉漸次凋零死亡,隨著秋風四處飛散,宛若一場沒有回頭路的赴約,那麼安靜又那麼淒涼。草叢裡斷斷續續的傳來秋蟲的叫聲,一絲一絲雕琢著空氣,黑夜降下冰霜。遠處青黑的天上,一輪明月孤單的懸掛在天上,那麼明亮遙遠,有那麼清冷空曠,月光幻化成一片精緻的霧,朦朧的染著這世界的窗,所有的生命都被打上標記,從此散落四方。

一隻飛蟲從黑暗裡晃晃悠悠的飛過來,不偏不倚的落在陽歡的手臂上,透明的雙翅蓋住了身體,一起一伏的呼吸,陽歡手一揮,趕走了飛蟲,轉臉看著徐復回,小心翼翼的試探性的問著:“你……會入魔?”

徐復回一臉勉強的笑意,看了看他的臉,又嘆了口氣,轉過頭看著天上的月亮:“怎麼?怕了?”

“我不是怕,我只是好奇,你入魔之後會是一個什麼狀態。而且,我特別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入魔?”

徐復回看著眼前的他,心裡極快的思考了一些事情,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考慮著眼前的情勢應不應該把自己的事完完全全的告訴眼前這個什麼都不懂,甚至神術都使用不完善的毛頭小子,人心險惡,不能因為他和自己一起闖過了幻境和星血場就把自己的所有事情完全告知於他,入魔的事情他最好還是少知道的越好,因為自己還要透過試練成為第一名,這樣才有機會看到那本書。

“這些事情以後再慢慢和你說吧,我倒是想知道,那星血場阻塞神祇之力,為什麼單單你,能喚出神力,你當時是用了什麼手段嗎?”

陽歡一臉的茫然無措:“我也不知道啊,我體內的神祇之力本來就不完善,前些日子還被荒夜重創過,能撿回這條命已經算不錯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在那個鬼地方喚出神力,說不定啊,是那個陣忽然出了問題呢。”

“荒夜?”徐復回眉頭一皺:“你是說那離極赴塵的徒弟?”

“嗯。”

“能從他手裡撿回一條命,你也真是個人才。但是話說回來,你是怎麼得罪他了,他為什麼要追殺你啊?”

陽歡忽然站起來,一臉的不平和震怒:“那個畜生我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我走到今天這一步,被人封住體內的神祇,四處逃命苟活,眼見親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卻無能為力,這一切!完全是他逼我的!”

徐復回仰著頭看著站起來的陽歡,拽著他的衣角:“不要生氣,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先要冷靜,和我說說吧,或許我能幫你。”

陽歡順勢重新坐下來:“你還是算了吧。”

徐復回一臉的笑意:“你個小叫花子還嫌飯餿了。”

兩個人這樣一言一語的坐在門前,互相打鬧。夜色至深。

亞特斯特南之寒淵:南信街

蒼茫的夜色悲涼的晃盪著,街道上四處凝結著幽藍色的堅冰,清涼的月色在黑夜裡撩撥著人心深處,彈著一曲悲愴的曲子。

梁丘水捂著胸膛,一步一步沉重的走到梁丘澤的屍體旁邊,他閉著眼睛,臉上是痛苦萬分的絕望。

梁丘澤安靜的躺在地上,胸口的血洞不再癒合,森森的白骨血肉之間還流竄著幾絲閃電,汩汩的鮮血順著身體流下來,在覆蓋地面的堅冰上溫熱,冰冷的流淌,他的眉眼之間還僵硬的皺著不安的情緒,像是對這個世間的不捨和對親人的擔心,沒了呼吸,沒了心跳,梁丘水的心裡,沒了任何的情緒,也沒了任何的幸福,反而在心底,悄悄的出現了憤怒和撕心裂肺的一絲氣息。他睜開眼睛低著頭看著地上的屍體,臉上逐漸麻木,只剩下莫大的絕望繼而悲涼。他的眼眶裡流竄著滾燙的淚水,但是他堅韌著沒有流下來。眼淚從眼眶裡倒回胸膛,化作心酸的液體,浸泡著心臟。忽然,梁丘水感覺體內一陣不適,他捂住胸口,從嘴裡吐出一大口鮮血。他明白,掠奪天秉使用之後,身體裡的神祇之力已經完全清空,未來的三天,自己和平常人沒有什麼區別了。

他蹲下來抱起梁丘澤的屍體,空洞無光的眼神看著南信街的盡頭,腳底沾著殷紅的鮮血,在地上一步一步的印出鮮紅的腳印,他的嘴唇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整個人彷彿經歷了一場世界末日,此刻在他的心底,沒有什麼比悲傷絕望更加深刻的感情,那一刻,全世界的洪水彷彿瞬間決堤,天上地下,席捲而過,一片倉皇,一片蕭索。周圍的一切顯得那麼安靜,連飛蟲也不敢發出一絲的叫聲,眼前著死亡的寧靜,好像一把鈍重的鐮刀,穿過肋骨戳進他的胸膛,鏽蝕鈍重的刀刃一點點的磨著連線著心臟的血管,沒有流血卻也痛苦萬分。

月光渙散的劃出軌跡,照徹著他身後一串鮮紅的血腳印。

“哥!”不遠處的梁丘印急衝衝的帶著軍隊從城裡趕過來,看到不遠處父親抱著梁丘澤的屍體緩緩地走過來,失神的站在原地。

梁丘水一臉落寞的走過去,和梁丘印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停住了:“在大殿鋪設靈堂,我要親自為他送葬。”言畢,他面無表情的走回城裡,孤單的身影在漆黑的夜裡顯得那麼弱小。

梁丘印站在原地,轉過身看著漸漸淡去的梁丘水的背影,收起了臉上傷心的表情,嘴角極其細微的上揚了一個微笑的弧度,轉而他又裝作一副悲憤的神情,熬著軍隊揮了揮手,他帶著軍隊整齊的走回了城內。

南信街又安靜了下來,安靜的恐怖,安靜的詭異。街道上的寒冰開始慢慢融化,飛蟲也重新鳴叫,一切顯得那麼殘忍又荒涼。

亞特斯特東之風側:楊家

楊長歌一身的落寞,黑夜的巷口裡,她一身的黑紗裙隨風飄擺,身後的長髮自然的垂落下來,周圍秋風刮過的聲音,蟋蟀在草叢裡的聲音,以及遙遠的某個庭院裡大黑狗的叫聲,都不及她此時,心頭只是空曠的迴響著荒夜的那句話。

“你走吧。”

這句話輕靈的迴響在長歌的耳畔,久久不能散去,她不知不覺得走到了家門口,深夜守門的兩個侍衛拉著眼皮,手持著長矛守在門口,心驚膽戰的打著瞌睡。

長歌失神的走到門前,沒有看左右兩個打瞌睡的守衛,此時此刻,沒有什麼人,或者什麼事能夠讓她關心了,他徑直走進去,前一隻腳剛剛踏進高高的門檻,還沒來得及落地,面前就“哐當”一聲。兩個守衛交叉這手裡的長矛,攔住了長歌的去路。

“站住!何人夜闖府邸!”

長歌轉過身,一臉的冷漠:“睜開你們還沒睡醒的雙眼,好好看看我是誰!”

守門的侍衛睜大眼睛,藉著門前的燈光仔細一看,立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小姐恕罪。”

雖然是深夜,楊家的主堂還在燈火通明的亮著燈,芳華樹墨綠的樹葉在秋風裡慢慢變得枯黃,猶如蠶食般慢慢消失殘缺在草叢裡。

長歌抬起目光不知所措的看著黑暗裡的某處,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之前的高貴冷豔和漠視一切在遇到荒夜的那一刻瞬間燃燒成碎片,帶著火焰劃過生命裡燦爛的軌跡,自己的奉獻到頭來什麼也沒得到,換來的只不過是那個男人的垂憐罷了,此時此刻,自己的腦中不知名的響著某種聲音,這種聲音沙啞撕裂,帶著西北的風沙掩埋這歲月與灰暗的憂傷。

“荒夜,你當真是如此絕情。”黑暗裡輕輕的傳來一聲呢喃。

她站在主廳的門前,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的出神的看著眼前不知名狀的什麼東西。

“怎麼了?這深秋夜露,站在外面容易著涼,為什麼不進去呢?”

長歌回頭一看,勉強的露出一點笑容:“沒關係的,父親,這深秋的溫度也好讓我冷靜冷靜,不至於頭腦發熱再去為誰付出,也沒有必要再為誰掏心掏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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