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和服務員的對話,他臉上的冷意在逐漸消退,心裡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到底是不會真的生她氣的。
怎麼捨得。
荊岑聲音不疾不徐,明亮柔和,隱隱傳到了餐廳另一面剛進來的客人耳朵裡。
兩個桌子離得很近,但是中間用一束花牆隔著,如果是毫不相識的兩桌客人,普通的對話聊天都不會引起互相關注。
“咦,師兄,他家全是你愛吃的菜呢,這餐廳還挺全的,歡歡,你是什麼表情?肉痛?放心吧,和師兄出來吃飯,師兄不會讓你買單的,對吧師兄?。
楊淨南迴道:“就你事多。”
“不是,你看歡歡看我點這麼多臉都拉長了是吧,我不先交個底,他恐怕這頓飯都要坐立不安。師兄,我們這些小年輕薪資有限啊,您這個資本家不會連頓飯都剝削吧?”
“哈哈,歡歡,你瞪我幹什麼,我是在給你省錢呢,搞不好師兄回去要扣我工資的。”
“你那點工資我也稀罕。”楊淨南已經快被逗笑了。
“嗯,謝謝老闆,謝謝師兄,你看他這麼大方,我們就再點一瓶好酒吧。”
最後一句話又對著張歡說起。
然後她對著服務員說點了一個特別年份的白蘭地。
服務員卻說:“抱歉,女士,這個酒是有的,但你點的這個年份沒有了,已經被預定完了。您看要不要換一個。”
說著又推薦了幾種酒。
荊岑從昨天晚上就有些不得勁了,看到選單上有這個牌子的酒,她又想起了一些事,本來是想喝一點晚上助眠的,現在既然沒了這個年份的,她就缺了喝酒的興致。
“晚上睡不好?”
楊淨南多少知道她的老毛病,看她點那個酒就皺著眉頭問道。
“嗯,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荊岑知道楊淨南知道她一些事,但她還是不怎麼太願意把自己這些隱晦的心事給別人說。
楊淨南見她不願意說,也沒追問,倒是張歡問了問她接的這個委託具體情況。
她略去一些細節不提,大概說了下經過,然後告訴他明天可能要去一趟檢察院辦取保候審。
“行啊,荊大狀,你這效率也太高了吧,你去劇組查證,他們這麼配合?”
“嗯……他們劇組那個導演挺配合的,還是唐家人。”
楊淨南一瞬間就眯起了眼睛,問道:“你遇到唐路行了?”
話剛說完,他就發現自己的語氣未免熟稔了些,忙補救了一句,“唐家新出的一個導演,好像叫唐路行是吧?”
荊岑聽他這個語氣,突然就想到一些事,臉色從俏皮轉為狐疑。
“師兄認識?”
楊淨南隨口扯謊。
“我媽給他們做顧問呢,多少聽說過。”
荊岑一想也是,早上唐路行不是還提到了嗎。
“師兄,你如果見到他,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荊岑突然想起來,那些年歲裡,有一小段,楊淨南也有加入。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幾個人深刻的記得曾經的範遇行,那楊淨南應該算一個吧。
“什麼?”楊淨南不動聲色的問道。
“見到你就知道了。”
這時,一名服務生端著一瓶酒走上前來。
“抱歉打擾女士,有一名先生讓我把這瓶酒送給您,說是謝過您今天的奔波,請您接受他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