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九川看見這句話,好像終於明白了什麼。
所謂食種,異種,不過都是食糧,從災位起,到正仙,帝種,皆有引發災禍或者福祉的能力。
降劫二字,恐怕就指的是降下災禍,劫不起,君不臨,不以災禍肆虐人間,傳承種不得晉升,晉升不了,便與螻蟻何異?與食糧有什麼區別?
而降下災禍就是在奠定成神之基,想要攀上傳承的頂峰,註定要無數冤魂血肉堆成帝位!
何其殘酷,何其血腥。
影壁上的字跡消失殆盡,也不再出現新的文字。
厲九川轉身返回,他一步一步踏過那些屍骸,剛到岸邊,只見原本的湖泊瞬間變成土地。
那不遠處還是那口古井,旁邊就是一條斜伸出的石樑,半截麻繩仍牢牢拴在上面。
他又向前踏了一步,轉瞬間光影變化,黑色湖泊瞬間消失,大地扭轉又變成了一副尋常山間的土石模樣。
這究竟是汙穢,還是神蹟?
“唉呀媽呀!”
一個赤袍年輕男子驚叫起來,嚇得兩腿打顫,“你!你從哪出來的?!”
他還哆嗦的手迅速扒了扒袍子,似乎是掩蓋什麼,“能不能別躲著不出來,喊你半天不搭理,現在趁我……咳咳,又跳出來,我還以為你被鬼怪吃了呢!”
厲九川回望了一眼身後的黑色山脈,“走吧,去蒼冥山。”
“唉,方才你究竟遇上什麼了?怎麼會憑空消失呢?”
炎琥手裡捧住被丟來的煙海書卷,他一邊撥弄著尋找方位,一邊喋喋不休,“你可知曉玄璃潭本叫冥泉,傳說是玄帝最喜歡的修煉之所,離北水神降之地——帝宮非常之近,甚至可以說是就在它的背後。
我們剛剛去的只是玄璃潭所在的黑山山脈邊緣,和這兩個地方都有著相當距離,不過有傳聞說天上之帝的爭鬥把打出了裂縫,時常浮現在黑山附近。
要是能透過這些縫隙,就能直接到達傳說中的玄帝帝宮,當然也能到玄璃潭。”
說罷,他笑嘻嘻地湊過來,“祝哥兒是不是看見帝宮了呀?”
有那麼一瞬間,炎琥只覺得天地似乎都被隔絕,萬物寂寥,寒意入髓。
他知道西金最擅鍛造法寶,頂尖的道兵可以隔絕天視地聽,蔽塞神只之念,被喜歡殺人滅口的魔頭們視為心頭寶。
不知道……被隔絕天視地聽的感覺是否就是剛剛那般?
炎琥立即遠離那殺星,默默罵自己嘴癢,就是欠打。
原本還覺得自己火氣旺盛,敢與天鬥,能與神爭,這才過了幾日,火都快被澆沒了!
“蒼冥山……”炎琥扒拉著煙海書卷,突然皺眉道,“祝哥,你確定是叫蒼冥山嗎?”
“怎麼了?”
“它,它在書卷上除名了。”
“嗯?”厲九川接過卷軸,只見上面一處空蕩蕩的位置寫著小字。
疑似備選帝子在蒼冥山發生激戰,整座山脈夷為平地,蒼冥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