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嶽平好似聽見四面八方空間都在皸裂的破碎聲,帝種的怒火洶湧如狂潮,金白的汙穢覆蓋整個天坑!
蒼白的皮毛,厚重的巨掌,尖銳如鉤的利爪碾落,白額吊睛的山君毛髮怒張,金瞳睥睨!
“生氣了?”
漳嶽平雖感到壓制窒息,但他明白眼前可怖的景象不過是帝種汙穢影響,自己已然得到了足夠的時間,脫離了鎖鏈桎梏,甚至在“它”的配合下,仍有一擊之力。
全在於白帝子尚且年幼弱小,帝種傳承連體兵都不曾邁入。
厲九川抬掌擊向漳嶽平的頭顱,就在蒼白寒光即將沾染上對手的那一刻,無數鎖鏈瞬間崩碎,巨大的氣浪將他猛地推開。
電光火石之間,一抹赤色自他胸口閃至指尖,刻血劍芒吞吐,驟然刺破枯骨男人僅剩的眼珠!
黑暗中傳來一聲短促的悶哼,哼聲變成一道長長的嘶吟,如同野獸發出受傷的唳叫。
呼!呼!
翅翼扇動的風聲響起,巨大天坑裡浮現一隻奇異的人頭怪物。
它面板青灰,泛著藍綠色的熒光,一對巨大羽翼自倆頰延伸而出,其顱角兩側凸起,延伸出兩隻細長的耳朵,滿頭黑髮好似在水中飄舞,露出男人方正魁梧的面孔。
他的臉頰已經不復方才那般枯瘦,只是兩個眼窩都空蕩蕩的,一隻眼皮塌陷緊閉,血水順著下巴流淌。
和一般顯化體兵不同,他的體兵模樣只有常人大小,似乎很是虛弱。
厲九川單手攀在山壁上,然後歪過腦袋道,“你不是刃兵嗎?”
如果雙方形勢交換,他一定選擇在對方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動手,直接用刃兵進攻,而不是僅僅使出體兵的能耐,來試探一個帝種的底線。
空氣開始變得潮溼粘膩,濃郁的水汽混合著泥土味道逸散在四周。
隱隱地,有極低的唸誦聲自泥土和潮溼的水汽中傳來,密密麻麻,透出幾分恢宏浩大。
“看在你給我機會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幾件事。”
漳嶽平那副的面孔露出幾分嘲弄之色,即使沒有眼睛配合也分外鮮明,“第一,你在我真幻之內。”
話音未落,整座天坑驟然拔地而起,隨著山石崩落,大地升起,天坑很快變成了一座天山。
厲九川鬆開手,便正好站在了地面,原本內陷的地勢變成了外凸,頂端十分平整,呈偌大圓形,像極了一座巨型祭壇。
“第二,我僅僅是體兵圓滿,半步也未踏入刃兵。”漳嶽平無目的面孔微微地笑。
厲九川心中疑惑進一步被解開,為什麼煙海書卷寫著他媲美刃兵的實力,就是因為他身懷未知刃兵遺寶啊!
所以,他究竟擁有什麼……刃兵呢?
“第三,我之所以被困在這裡,是因為和某些存在達成了交易。不過,你已經不需要知道我和誰交易了。”
化蛇儘可能地伸長了翅翼,那是蓄力的動作,“畢竟,帝,就得和帝打才行。”
語畢,漳嶽平騰空而起,幾乎是剎那間就飛到百丈開外。
厲九川低下頭,只見腳下亮起數不清的繁複圖騰,原本細若蚊古老的吟唱聲瞬間釋放出來。
“吾帝萬壽無疆……”
“吾帝鎮壓妖邪……”
“吾帝福澤眾生……”
“……吾帝玄天無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