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能怎麼辦呢?”道人唉聲嘆氣,似乎不打算再做挽留。
祭祀譏笑道,“您想法如此獨特,還是我未留城的貴客,我看您跟著一起去最合適。”
“好。”答話的並非蕭湖意,反而是厲九川,“就他了。”
蕭湖意麵露不解,但思考再三,還是勉勉強強地答應下來。
直到他和一干傳承者飛上天,都還滿臉愁慮地往下張望。
雖然度殷身上有能喚來文夫子的鏡石,但誰知道文夫子在哪兒?萬一距離太遠,來不及保護他,豈不是慘了?
蕭湖意憂心忡忡,飛到半路,都還是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
就在他分神的剎那,面前陡然掀起一道勁風!只見一顆拇指大小的銅鈴如攻城弩般撞來,它所過之處掀起半透明的氣浪,扭曲的風聲直到貼臉才傳來震耳欲聾的爆鳴!
蕭湖意瞬間從遺玉大車上被撞飛出去,整個人流星似的衝向地面,轟然砸進地底!
此時,一個臉頰側繪有九道赤紋的祭祀老頭踏空而來,銅色的枯瘦老臉上滿是寒意。
“貴客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帶走我未留城一百萬棗玉?”
白髮青年道人笑嘻嘻地作揖道,“原來巫司祭還沒動手啊,竟然有心來管這等小差事。”
“哼!我不管,你今天是不是要把未留城給搬空了?”巫羊怒意難遏,鄧將軍也在一旁陰沉著臉,等白髮青年解釋。
“好吧,既然巫司祭問了,我就詳細說說。”只見他清了清嗓子,毫不緊張地道,“第一,為了留住送上門的大禮,第二,借勢混進曜日府,然後見機行事,第三,為了讓這個曜日府的府子信任我,好在半路除掉他。”
“說得冠冕堂皇!”巫羊老臉扯了扯,“你所謂的大禮自稱都靈之子,可都靈的兒子多得是,他根本不在乎子嗣!而且他們只要一百萬棗玉,你卻開口一千萬,這是要搬空我未留城逃跑嗎?其心可誅!”
“哦——巫司祭知道得如此詳細,想必是巫魚大人暗地裡告訴您的吧?”
白髮青年道人仍然不慌,甚至還更加斯條慢理起來。
“說起其心可誅,一直在阻撓我辦事的巫魚大人才是吧?明明說好了城中兩人由我處置,可他卻多次質疑,難道是覺得我天宮好欺負嗎?!”
說著,他收起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眼底綻放冷芒,竟然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妖異感。
“何況這一車遺玉都是虛有其表,根本就沒裝真貨!”
白髮道人大袖一掀,滿車遺玉盒蓋盡數扇飛,露出剔透玉石。
乍一看似乎沒有問題,但隨著道人伸手捏開一顆遺玉,其表皮裂開,裡面竟然是石頭!
“看罷!一車假玉,竟讓巫司祭驚慌失措!”白髮青年道人似笑非笑,眼神從巫魚僵硬的面孔上一掃而過。
巫羊頓時怔在原地,連帶著鄧將軍的臉色也開始變差。
“你……”
“夠了!”
巫羊的話被打斷,鄧將軍的語氣宛如數九寒風,“既然天宮肯派他來,說明他必然有自己的把握,巫司祭應當對我們有所信任,而不是像這樣鬧出一場荒唐戲!戰或不戰,你給出一句話吧!”
他此言一出,顯然是認為巫羊膽怯,找藉口不想參戰。
巫羊只能憋了一肚子怒火,再次朝著曜日府眾人的方向風馳電掣而去。
看著兩人瞬息消失不見,白髮道人又笑眯眯地看向身邊面色慘白的祭祀,“巫魚大人,若我是你,現在就得追上巫司祭去將功贖過了。”
後者聞言兩頰咬得凸起,心緒慌亂中再也沒有精力謀劃什麼,也追著自己的主子走遠了。
反正遺玉是假的,也不怕那混蛋能做什麼。
白髮青年道人揚起嘴角,目送巫魚遠去。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巫魚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無力,無論是暗地裡和巫羊聯絡,還是將遺玉偷換成次品,都表明這個祭祀不簡單。
尤其是這傢伙明明換了假玉,卻不告訴自己,恐怕存有嫁禍自己,獨吞百萬棗玉的心思,當真是不可小覷!
不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那些歪心思都在自己的把控之中,最後更是心神動搖,被自己忽悠去了戰場,估計很難活著回來了。
“大人……”這時,其中一個抬著假遺玉的傳承者小心翼翼地開口,“我們還要帶著這些東西去那邊嗎?”
青年道人瞥了瞥地底被打穿心臟的蕭湖意,翻個白眼。
“去什麼去,人都死了!回未留城看看咱們的大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