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去看。”
厲九川目送他離開,只覺得今夜也算小有所獲。
接下來在第三個旬日之前,厲九川仔細觀察了每一位黃杉,甚至還找機會逮住幾個,半是利誘半是威脅地許諾。
然而這些傢伙們要麼表現得痴痴呆呆,要麼胡言亂語,偶爾有人想說些什麼,第二天就會消失不見。
這讓厲九川明白,苗姜,或者其他師長,一直都在盯著他。
其他孩子更不想和他接觸了,暗地裡還傳言什麼災星,禍害。
當他第三次拿到丹藥,經過反覆嘗試,少量吃下藥沫,的確能暫時打通對靈源的感知,使五感敏銳。
可一旦停藥,這些感覺會通通消失,絲毫不能對敕封起作用,而且就算處在感知狀態,也無法引靈源入體。
就像天生有某種缺陷一樣,身而為人,就註定需要融合傳承種,以靈源描繪傳承,方才能使用靈源。
直到這時,厲九川才算初識了傳承種的本質,也大致明白了傳承者為什麼喜歡把凡人稱之為裸蟲。
擁有了傳承,裸蟲就脫離了它的族群,成為了“半神”,擁有非比尋常的力量,呼風喚雨,降災引禍,上天入地。
厲九川取下牆上掛著的衣衫,用剩下大半顆丹藥在破洞上一晃,廖飛雪便又在豁口處瞪著他了。
“招狗呢你!”
“帶我去仔細看看那些黃杉,以後旬日的丹藥全都歸你。”
廖飛雪頓時怔住了,他已經告訴這傢伙丹藥有多麼重要,渴望飛翔的鳥兒哪怕只能暫時起舞,都寧願付出所有,但這傢伙好像一點都不在乎。
就如同吃慣了珍饈的少爺,哪怕家常便飯再怎麼香甜,他也完全不當回事。
“一言為定。”
廖飛雪說完,轉身鑽進床底,厲九川還沒看清楚,忽然聽見自己屋子角落正發出嘣嘣的悶響。
搬開矮桌,平平無奇的地面忽地掀起來,廖飛雪的腦袋灰撲撲的,還掛著蛛絲。
“哎,好久沒來你這邊,太髒了。”他扒拉著腦袋上的灰,招手道:“跟我下來。”
“不會有師長髮現嗎?”
“在外面他們才會偷偷摸摸盯著你,屋子裡沒事,不然這地道還能留著?”
厲九川不再多問,將床上的被子卷作人形,才跟著廖飛雪跳進地道。
裡面是烏壓壓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見廖飛雪挪動和喘氣的聲音,跟著他一直摸索。
先是朝外爬了相當一段距離,已經離開屋舍的範疇,又出現了一段緩坡,盡頭是個青幽幽的洞口。
剛跳進去,厲九川竟然看見個熟人。
骷髏似的身體上架著顆圓圓的大腦袋,兩撮紅眉毛分外顯眼,正是炎琥。
“你怎麼還帶人來了?”紅眉毛很是不滿,說著就要把兩人往回去推,“快走,我可不是開善堂的……”
廖飛雪丟給他半顆丹藥,這廝立即住手,換了副笑嘻嘻的面孔。
“啊呀,這怎麼好意思,二位是來……做什麼的?”
“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