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武隆一邊說著,一邊將東西擦在厲九川的胸口,只薄薄的一層就輕鬆遮掩了敕封。
但他也沒有吝嗇節省,整整一盒全都擦在孫兒胸口,只露出“金”和“水”的花紋。
“五德之中最容易破封的就是水德,苗姜那廝也準備帶涅兒去蛟池,希望一切順利。”
嘟噥完,祝武隆又端來那柄血刃長劍,在兒子欲言又止的焦慮中,往劍身上粘了一點五行泥。
只見他雙手一輕,散發著戾氣的長劍消失無蹤,而厲九川胸口的五行泥上多出一道纖細的血線。
“這劍喚作刻血,乃千古殺劍,而五行泥的第三個功用就是能收納神兵,孫兒切記要善用它。”
做完這一切,祝武隆抱著小孫兒樂呵呵地顛了顛,“咱們祝家最強最好的寶物都在你身上啦!真是個值錢的臭小子!”
“哦,對了,鑑神簽在苗姜手上,你小子長大了記得給我拿回來,咱們祝家的神兵還沒有遺落在外的例子。”
他又揪兩把孫子的小臉,心滿意足地將之丟給兒子,“老夫忙完了,吃完飯就走,記得把車馬安排好。”
“是是是……”祝安臨亂手亂腳地把小兒接住,等他反應過來不妥時,自家老爹已經出去喝酒了。
厲九川第一次過如此熱鬧的生日,但他已心如寒鐵,再不得半分暖意,享不了這人間真情。
他很快就擺出一副睏倦模樣,不摻合宴飲嬉鬧,不多時就被帶回自己的小床歇息。
女侍前腳剛走,他後腳就爬起來開始修煉,不是他在乎這點爭分奪秒的時間,而是他對天地元氣的感應越來越弱,吸收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按照這種速度下去,五歲左右他就再也感受不到元氣的存在,所以此刻能多修煉一點是一點。
雖然除了體魄強健不少,能輕鬆用皮球把自己兄弟砸出門而外,厲九川還不知道這元氣的妙用,但他知道這類東西和靈源一樣,越多越好。
經過之前三個月修煉,他蓄存的元氣約有雞子大小,但相當凝實,不知道再來一年時間,會不會產生質變。
週歲禮很快就過去,祝安臨不光開始給他啟蒙文字書籍,從天文地理萬物生靈到五德靈源傳承諸種,乃至琴棋書畫鍛造道兵,無一不詳細地講給兒子聽。
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總之連五帝敕封的事兒也說了,包括三歲時要送他去繭谷,一股腦都塞給厲九川,愣是把他聽得不知說什麼好,只能裝傻。
誰讓他還只是個一歲的小孩呢?
祝安臨白天瘋狂給兒子漲學識,教他鍛鍊身體,晚上厲九川就瘋狂修煉,恨不得伸手把天地元氣抓住往身體裡塞。
一來二去,眨眼間春秋冬夏,厲九川兩歲了。
他吃了不少對他而言不算苦頭的苦頭,體魄飛漲,和五歲的祝槃比起來不逞多讓,一張小臉雖然圓潤奶氣,但屬於父母俊美儒雅的底子初顯輪廓。
而元氣消失的速度比他預想得更快,剛邁入年關,他能感受到的元氣已經寥寥無幾,就算整天打坐也增加不了多少。
與此同時,厲九川也迎來了自己的武術夫子,一位練長乘谷無名法訣,小有所成的人。
夫子姓金,兩撇八字鬍,棕黃面板油光鋥亮,魁梧好似人熊。
厲九川被爹孃撈出來放在人熊夫子面前時,小得就像個豆丁,祝槃躲在院牆外吭哧偷笑,這位金夫子顯然比嚴夫子更兇悍厲害。
一大一小對視片刻,金夫子兩撇鬍子一聳,開口道:“我姓金,即日起教授你武道基礎,什麼時候你能練出勁,就什麼時候出師。”
厲九川上下打量他,奶聲奶氣地道:“何為勁?”
夫子不答,左右環顧。
他看見附近一座假山,便大步上前,攥起拳頭,只見那肌肉隆起好似金鐵,猛地揮出之際,空氣瞬間炸開一聲雷鳴!
假山應聲開裂,碎石散落一地。
“這便是勁,是最初的勁。”金夫子答道。
說完,他又從地上揀起一塊拳頭大的碎石,五指發力,筋骨如樹根突起,只聽得“噗”地一聲,石塊驟然化作沙子般的碎末。
“這是第二重勁,可以用上全身的力量,勃發於一處。”
金夫子拍了拍手,“實際上還有第三重,第四重勁,但我學藝不精,介於第二重到第三重之間,還沒摸到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