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鋒刃刺破空氣,仍舊是一戳,白雲天的膝蓋多出一個血洞,他的槍尖還沒上次離目標近。
“嘶啊……”
白髮少年痛苦地低吼著,驕傲幾乎被擊得粉碎。
六歲執槍,每天三百刺,刺刺用盡全力,十二歲戰師而勝,十五歲挑遍兆陽用槍高手,無一敗績。
哪怕跟兵器夫子對戰,他也只是出於禮貌讓了夫子半招,故而只得一個甲。
他心有不服,如果不是自己故意讓了夫子,這個五十年來第一個兵器甲上怎麼說也應該是他的!
但他此刻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居然敗在一個孩子手中,即使對方年齡和自己相差無幾,但身形體格可就差了太多。
白雲天血肉破碎的膝蓋緩緩復原,他再次攥緊長槍。
他相信自己的槍術絕非等閒,數十年如一日的苦練絕非白費!
他一定能贏!
臺下響起噓聲,白雲天罔若未聞,長槍呼嘯刺破青空!
噗!
血色飛濺,白雲天被巨力裹挾著仰面翻起,然後狠狠砸進地面,鐵黑長槍將他牢牢釘住,不得翻身!
孩童上前撿起白雲天的長槍揮舞兩下,啪啪抽斷對手雙腿,然後將長槍扎進八角臺,轉身離開。
眾人死寂,他們明明感受到某種可怖的意蘊,但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憋得人發狂。
他們看見白雲天先動手,然後他胸口就多了個血洞,白雲天再出手,於是他膝蓋多了個血洞,白雲天第三次出手,厲九川將手中長槍直接擲了出去,將對手紮在地上。
從容得簡直像在捕魚!
“我怎麼感覺……他倆一個天……一個地呢?”魁梧大個子神情迷茫地道。
“你說得對,雲天差他太多了。”女學子無奈嘆氣,“這三擊越想越是恐怖,好像無論用什麼法子也破解不了,最終都會被釘在地上。”
書卷氣的學子點頭道:“如果說雲天是槍術不錯,厲九川就是槍神。簡直是才學會拿槍的稚童和浸淫槍術千百年的神仙比武一樣,他根本不需要多麼高深的技巧,只一戳就能將雲天殺死。”
“難道世上真有這種天才?”高挑女學子露出幾分迷茫。
“先別說了,趕緊把雲天帶下來吧,他好像不行了。”書卷氣學子推著魁梧大個子往前走,示意他趕緊把人帶回來。
……
厲九川重新執掌身軀時,發現自己坐在獨居附近的湖畔邊上,雙腿浸沒在湖水中,嘴裡還叼著一節毛絨絨的綠草。
一種空泛、無趣、得到些許驚喜後又陷入失落的感受在胸腔裡蔓延。
這是玄十一遺留的情緒。
厲九川摸了摸胸口,那裡有一道淺淺的傷痕。
白雲天最後一槍已經觸碰到勁的境界,而且還比他高兩層,勁力破體,凌空三尺之外,是罡勁!
這似乎從側面證明了大道殊歸同途,又暗示了這個世界武道是可行的,只不過具體過程有點不一樣。
可惜的是,白雲天遇上了玄十一。
北方上帝的神像都手持龍槍,對戰一個毛頭小子可不是像叉魚一樣簡單。
縱使一個傻子,經過無數歲月的磨礪,他的槍術也會近乎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