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若做不到像霍潯那樣平靜，她低下了頭，垂落的長髮幾乎遮住了半張臉，放在腿上的雙手緊張的交握在一起，她脫口而出：“瑤瑤知道了這件事，那顯彰……”
話說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麼，有些突兀的停了下來。
可該聽到的，霍潯也一字不差的聽清了。
他冷笑一下：“原來，你擔心的是他啊。”
江思若連忙說：“阿潯，你別誤會……我只是擔心這件事被揭露，對你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霍潯冷哼一聲：“再怎麼樣，霍家都是我在做主，霍顯彰的翅膀再硬，也必須要聽我的！”
他身體緩緩地向後靠著，從後視鏡裡跟江思若對視著，說：“思若，你就放寬心好了，等時機成熟了，我不會讓你的身份被隱瞞太久的。這些年來，瑤瑤一直管霍顯彰叫爸爸，也是時候結束這種關係了。”
這番話聽的江思若一陣心驚肉跳，聲音都顫了兩分：“阿潯，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霍潯微微挑眉，不答反問：“怎麼，你不願意？”
有些事，心照不宣。
可江思若不可能承認，霍潯也不願意讓她承認。
從一開始，她就是他的人，把她送到霍顯彰身邊，無非是想給瑤瑤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還有用江思若這顆棋子，牢牢地盯住霍顯彰。
可沒想到，她太沒用了，那麼多年也沒得到過霍顯彰的心。
不過，這倒也沒什麼。這些年來，霍潯也是真的喜歡她。
江思若卻不是這麼想的，她小心翼翼的問：“你不是……不想跟趙玉華離婚麼？”
“我現在改主意了。”霍潯語氣輕蔑：“就趙家的那點家底，費不上什麼力氣，想得到也不是什麼難事，沒有必要維繫著這段沒有感情的婚姻。更何況，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她比我更想離婚。”
他說著頓了下，從後視鏡裡看她的眼神分外認真：“思若，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你放心。”
江思若表情僵滯，想扯出一個違心的笑容，可努力了好半晌，愣是笑不出來，她甚至害怕再逼著自己，就要忍不住哭出來了。
江思若的反應，都被霍潯看在眼裡，他沉默了片刻，也沒說什麼。
最終，還是選擇結束了這個話題，問她：“你想回霍宅，還是景園？”
江思若死死地攥住雙手，指甲都深深地嵌入了手心，她悶聲回：“景園吧。”
話落，霍潯便開門下車，到了駕駛位那一頭，打算親自開車帶她回景園。
……
霍瑤瑤從車裡下來，一個人從馬路這頭，跑到了最那頭。
司機小張不敢有半分鬆懈，一直緊跟在她身後，擔心擔心小姑娘反感他，又不敢跟的太緊。
大概是跑累了，司機看到小姑娘遠遠地蹲在馬路邊，頭埋在了膝蓋裡，肩膀輕輕地顫抖著，似乎在哭。
霍瑤瑤哭了很久，呼吸都不順暢了。
她從書包裡摸索了半晌，才找出一包紙巾，擦眼淚鼻涕的時候，手機恰好響了起來。
“嗡嗡嗡”
霍瑤瑤重新背好書包，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眸光倏然一亮，想都沒想立刻按下接聽——
她驚喜出聲：“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