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音說話時，一雙泛著水汽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那樣的眼神，好像直擊他心臟。
霍起笙沉默半晌，才能漫不經心的回一句：“說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是打算換一種方法勸我給他移植骨髓？”
顧瀾音聞言，忽然有些生氣，就沒好氣兒的說：“隨你怎麼想。”
霍起笙垂眸，凝視著她的臉，原本捏在她下頜的手指，漸漸地鬆了幾分，轉而輕撫她的臉龐，動作裡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溫柔和繾綣。
他問：“你希望他活著，為什麼？他過去對你的傷害，你覺得無所謂是麼？”
顧瀾音張了張口，莫名的有些心煩：“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如果你不能理解，我也沒辦法。”
“我只想問一句。”顧瀾音溫涼的聲音，字字擊中人心：“霍起笙，你真的想讓他死嗎？”
霍起笙輕撫她的手，好似僵了下。
他唇畔扯出一個冷誚的弧度，嘲弄道：“你以為我是你，那麼輕易的就心軟了？”
“你明白一個人心底的信念和依賴被摧毀時，是什麼樣的感受嗎？”
大概是因為顧瀾音的開誠佈公，讓他壓在心底的一些話，也就這麼倒了出來。
“顧瀾音，你知道麼，在他想要弄死我的前一秒鐘，我心裡還在堅信，他一定會保護我的。”
說到這裡，霍起笙就是按捺不住的激動：“你說他為什麼要那樣做？他對我的好，都是假的，他一直都處心積慮的想要弄死我！”
他湛黑的眼眸里布滿戾氣，咬牙切齒間，皆是對霍顯彰的怨恨。
可顧瀾音明白他的感受。
見他清雋臉龐上，浮現出的隱忍痛苦，那是來自於他心底傷痕多年的折磨，還有因愛生恨時，信念崩塌的崩潰。
顧瀾音忽然很心疼霍起笙。
那個時候，他年紀還那麼小，霍顯彰是他生命裡最重要的人、是他的光。
可光是假的，最重要的人一直想他死。
顧瀾音覺得感同身受。
霍起笙有過的心路歷程，她也同樣的有過。
顧瀾音抿了抿唇，試探地捧住他的臉，聲音格外溫柔：“起笙，你別這樣。”
顧瀾音忽然的舉動，讓霍起笙的神情沒那麼陰戾了。他有些意外，她心疼的眼神讓他情緒漸漸平復。
可她緊接著又說：“其實，顯彰他說過的，他一直在後悔那件事，他對你……”
“別再說了！”霍起笙再一次生氣了，眉心緊鎖著。
在他看來，顧瀾音還是站在霍顯彰那邊的，這種時候還在為他說話。
他冷笑道：“他現在後悔，是因為害怕我的報復。”
顧瀾音還想勸他些什麼，想讓霍起笙從那種心理傷害中走出來。
他卻沒給她這個機會，沉潤的聲音帶著意味深長道：“顧瀾音，你想讓他活著，那選擇權就在你的手上。”
顧瀾音微怔：“什麼意思？”
霍起笙說：“我和喬曦已經在走離婚程式了，只要你嫁給我，他就可以活。”
這是一個交換條件，用她的婚姻，換取霍顯彰活著的機會。
霍家那邊，必須因此妥協。
而霍顯彰……霍起笙更想知道，在他心裡，究竟是活下去更重要，還是顧瀾音更重要。
見她一直沉默，表情裡的變化，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霍起笙便意興闌珊的問：“霍顯彰沒那麼多的時間給你考慮。顧瀾音，現在就給我答案，你是想讓他死、還是想讓他活？”請牢記收藏：果凍,網址 果凍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