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起笙將手臂搭在膝蓋上，任由手指間的菸灰落下一截，沾在他的褲腳，留下一道灰白痕跡。
他抽一口煙，抬眸睨了顧瀾音一眼，語調再淡漠不過，回她一句：“等你。”
話落，霍起笙將煙扔了，鞋尖在上頭重重地碾過。
他站起身，漫不經心的說：“我想看看是誰送你回來的。”
顧瀾音知道他在想什麼，平靜的開口：“我去接白玥的妹妹下課，在那邊吃了晚飯。”
“哦。”霍起笙聞言點點頭，回應的極為冷淡。
他像是要說些什麼。
顧瀾音見他穿的這麼少，終究還是心疼的，便溫聲道：“天這麼冷，別在這裡說話了，當心感冒。”
語畢，想抬步先行，卻被站在原處的男人拉住了手腕。
霍起笙將人拽回來，顧瀾音詫異的看他。
他就這麼低著頭，從褲袋裡摸出了什麼東西，然後慢條斯理地展平……修長手指捻著它，在她視線中晃了晃。
顧瀾音看清後，臉色當即一變！
“你……”
“貓打翻了紙簍，我在那堆廢紙裡發現了這東西。”
她想要將化驗單搶回來，雖然知道這麼做沒有任何意義。
霍起笙躲開她伸過來的手，薄唇挑起一個弧度，意味深長的問：“你懷孕了，顧瀾音？”
他此刻臉上的笑容，好似隱匿著不易察覺的陰鷙，顧瀾音只覺得後頸攀上了一陣涼意。
隨著霍起笙的靠近，她在本能地往後退。
最終，被男人逼入一處牆角。
周遭的冷風，被他寬闊的肩膀遮擋，這一方稍顯逼仄的天地之間，她只看得清眼前的男人。
霍起笙淡淡的說：“這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麼，怎麼還把它扔了，擔心被我發現？”
顧瀾音垂下的手指悄然捏緊，輕吸了一口氣，說：“你覺得我們談論這件事有意義嗎，這孩子能留下來嗎？”
“怎麼就沒意義了？”
霍起笙手指的溫度有些冷，捏住她下頜的時候，顧瀾音覺得那股寒意，好像已經蔓延到她身體的四肢百骸。
被迫的四目相對，他那雙湛黑的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沉潤嗓音攜風聲落入她耳畔，問道：“我想知道，你肚子裡這孩子，究竟是我的，還是他的？”
這個問題，敲在顧瀾音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