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潯話落，霍顯彰眼眸中浮現出幾許陰沉。
霍潯是要他在鼎盛與顧瀾音之間，擇其一。
客廳內的氣氛，就這樣陷入僵滯，父子二人都不肯退讓。
直到霍起笙收起冷眼，適時的出聲勸道：“爸，大哥跟大嫂這麼多年的感情，一時捨不得也是人之常情。”
“不如讓大哥好好的考慮一下？”霍起笙一雙長腿搭在茶几上，漫不經心的語調裡，卻含著幾分深意似的，說道：“我相信他一定會做出一個對霍家、對自己，最有利的抉擇。”
霍潯聞言，認真的思索了一下。
他倒也沒有逼迫太甚，最後決定道：“那就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
“顯彰，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霍潯說著，伸出手拍了拍霍顯彰的肩膀，語氣冠冕堂皇的，說：“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顧瀾音這種貨色，實在登不上臺面。”
霍顯彰神情緊繃著，看起來是很平靜，可那雙眼睛裡，已經暴露了太多情緒。
趙玉華這時也跟著勸道：“顯彰，你爸爸說的對。要我看呢，還是思若最好……”
“趙玉華！”
已經走出客廳的霍潯，在這時忽然喊了她一聲。
趙玉華想說的話被打斷了，也不敢再多言，訕訕的跟上了霍潯的腳步。
…
客廳內只剩下他們兄弟二人。
霍顯彰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低首摁了摁眉心，看著有些疲憊的模樣。
半晌的靜默。
他點了支菸，才緩緩的出聲：“影片是你給他的？”
霍起笙笑著，饒有興致的瞧著霍顯彰那副故作淡定的模樣。
他一臉無辜的說：“哥，這事跟我可沒關係。”
“畢竟，有這個影片的也不止我一個人，嗯？”
這句話，暗含深意。
霍顯彰抽菸的動作頓了下，青白色的煙霧，在他視線中籠了一層紗。
腦海中好像閃過了什麼念頭，可偏偏沒能抓住。
這一刻，他只覺得心煩意亂。
霍顯彰沒有細究他那番話，抖落了菸灰，聲音冷薄的問：“霍起笙，你現在很高興，是嗎？”
“那倒也沒有。”霍起笙沉潤的嗓音裡，添著幾分疏懶，說：“我只是很好奇，你會怎麼選？”
霍顯彰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
他其實，很理解霍起笙所做的一切。
霍顯彰說：“你想讓我一無所有，顧瀾音只是一個開始，可你這樣做，心裡真的暢快嗎？”
霍起笙聞言，神情間的散漫斂去幾分，取而代之的，是本性中的陰鷙。
霍顯彰抬起手，扯了扯頸間的領帶，覺得挺累的。
他沉默數秒，忍不住又問：“起笙，你對我就只有恨嗎？”
話落，霍起笙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他覺得有些好笑，反問一句：“不然呢？”
霍顯彰吐出一口煙霧，沒說話。
霍起笙從沙發上站起身，看向他的眼神，是瘋狂到足以吞噬理智的怨恨。
他說：“別以為我會對你心慈手軟，你現在的痛苦，還不及我的萬分之一！”
霍起笙冷冷的睨他一眼，轉身闊步離開。
霍顯彰將煙碾滅，身體深深地陷入沙發裡。他手臂杵在扶手上，撐著額頭，頭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