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大道,主僕二人走小路繞道而行,這次路上遇到的都是一些南部斯拉夫人,這南部斯拉夫人在與東羅馬帝國交戰中逐步融合,南下的一部分就定居在後來的前南斯拉夫地區。
偶爾因為語言不是很流利精通,二人與斯拉夫人溝通常鬧出笑話,只有一些與羅馬帝國做生意或打過仗的人能完全聽懂他們的雜話胡語。
好在以前杜環在與約翰交往中學了一點對方的語言,能應付一些日常事項,因此這一黃一黑的主僕尚不至於被當地人拒絕而沒法吃住。
那個時代,正值斯拉夫人為在巴爾幹半島定居而爭取生存的戰爭年代,保加爾人其實也算是從其中分化出來最強大的一支。
由於沒有正確的嚮導,這二人逐步走進了偏僻的未知地區。
這天,天快黑了,主僕二人餓得很,便加快了騎馬速度。
前面是一戶人家,門關著,崑崙奴便上去敲門。
沒有人開門,杜環想走,但崑崙奴實在是餓了,就硬推門進屋。
杜環覺得這樣很不禮貌,便要責備,這時,進屋的崑崙奴喊道:“快進來,少爺,裡面有人。”
進去一看,原來在屋裡有一老一少躲在角落裡,眼睛裡發出恐懼的目光。
“崑崙,你嚇著他們了,看你,也太魯莽了。”
崑崙奴做了個鬼臉,然後笑嘻嘻地對著一老一少道:“對不起,你們好,我們是過路的,能在這裡住宿嗎,這裡有吃的嗎?”
杜環上前,一把拿過崑崙奴手裡的槊,放到門外道:“你拿著這個,不嚇死他們啊,一個老人,一個小孩,見到你這模樣,還以為是山賊來搶東西呢。”
“那你來吧,少爺,我天生就這樣。”崑崙奴生氣了。
杜環見狀一笑而已,便上去扶起那老人,那老人見他和藹的樣子,跟著走起來,那小孩也拉著手不放,跟在後頭。
把老人扶到凳子上坐好後,杜環用生硬的斯拉夫語帶著拉丁語的雜話自我介紹:“我們是從東邊來的,我叫杜環,他叫崑崙,我們路過此地,因為天黑了,沒辦法,只好向您老人家求住一宿,並麻煩您給弄點吃的,我們一定給錢。”
崑崙奴很配合,順手摸出一個金幣遞給那小孩。
那小孩把金幣交給老人,老人搖搖頭突然道:“原來你們不是安德烈他們一夥的啊。”
“安德烈?不不,我根本不認識,他是誰啊。這錢請您收下,我們不會白吃白住的,你放心,更不會搶東西的。”
那老人一聲不吭,把錢還給崑崙奴,自己進後屋。
“這?”二人不知所措。
“我給你們做吃的,你們陪我孫子玩玩吧。”老人慢悠悠道。
崑崙奴很會逗孩子玩,當二人在邊上玩耍時,杜環獨自在屋子周邊轉了一圈,等看完附近的情況,那老人已做好晚餐。
吃晚餐的時候,杜環看著老人的臉道:“不知道怎麼稱呼您?”
“你叫我老安德烈吧,這是我孫子小安德烈。”老人平淡地回答。
“剛才你說到安德烈,他又是誰?”
“少爺,這你還看不出來,不用問,肯定是他兒子。”崑崙奴道。
“我還以為是一個強盜呢,應該不是吧?”杜環不解。
“是我兒子,他說的沒錯,不過他不是強盜,但也跟強盜差不多,不學好。”
“那他為何不在家好好地伺候你啊?”
“唉,說來話長!”老人嘆息道。
原來,此地叫礦泉村,這老人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在戰爭中沒了,小兒子跟著自己過,家裡還是富裕的,可是,這小兒子長大了,不學無術,成天在外面鬼混,把家都敗光了,經常帶著一幫狐朋狗友到家裡來,家裡的牲畜都被吃光賣光,有時候手頭不寬裕就回來要錢,稍不如意就打罵老人。
也不知道何時,安德烈與一個女子好上了,家裡也不知道,某一天,這女子就生下了小安德烈,自己跟另外一個人私奔了。
這小兒子沒辦法,就把小孩子扔給了老人,而自己仍然在外頭混日子。
“所以你見了我們以為是你兒子安德烈的狐朋狗友,哈哈,以為是來混吃要錢的,是吧?”杜環笑了,吃了一口東西道:“你兒子平時在什麼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