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哥吃姥烙的鍋餅,你這個餅大人吃,抗餓,我們得去掙工分呢。”李彎月攔著閨女。
她吃了一點,餅是熟了,就是泡了水也硬,她怕石頭和春麥吃了拉肚子。
“那好吧,姥爺你想吃,我再給你做。”春麥看李強軍大口大口吃,覺得自己做的興許不好看,但味道好。
李彎月真想吼出來“閨女別做了”,不光大餅難吃,那豆腐湯,一股泔水味,一家子大人也不用喝水了,光喝這湯。
“去地裡幹活渴,大人喝這個湯,你倆吃雞蛋炒煎豆腐。”李彎月還得找理由攔著春麥和石頭。
喝到最後,看到底下還有一大塊肉,也沒有切,就那麼放進去的,李彎月用筷子一插,還好熟了。
“呀,我忘了,我加肉了。”春麥一拍腦門。
李彎月拿肉進去,放到菜板子上切開,拍了點蒜,切了點蔥,弄了個蘸料,當白水煮肉吃。
吃完,李彎月幫王翠花刷碗。一人一個碗喝豆腐湯,收拾出來一摞碗。
“可不能說春麥和石頭,孩子也是心疼你跟潤山,得表揚,不過別叫她做了,不到時候。”王翠花用絲瓜瓤刷著碗說。
這飯是難吃,可孩子做出來的,她又吃的挺香。
“娘,我知道。”李彎月把碗底的水倒淨,摞成一摞,拿進去放。
春麥站在李強軍身邊,給他說自己是咋做出這頓飯的,手舞足蹈,“姥爺,我哥不會燒火,蔥一放進去就糊了,我聰明添了水,把豆腐剁成一塊塊的……”
“你還動刀了?”李強軍心裡一顫悠,菜刀那麼重,春麥這小細胳膊,要是剁到手上咋辦。
“動了,不拿菜刀咋切菜,姥爺你別打斷我,我說到哪了?”春麥皺著眉頭想,她都打好草稿怎麼說,叫姥爺一問,忘了。
“說到切豆腐。”李建軍被說也不生氣,這要是換成王翠花,他又要吼了。
“對,切豆腐,我又想著你們幹活累,加了肉,肉太難切了,我怕切到手,就一下放鍋裡了。
大餅我就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一小張餅變成了一大張,要不然也不夠吃。姥爺,你說是不是?”春麥覺著自己興許做飯有天份。
“是不夠吃。”李強軍順著春麥的話說,樂的露出了後槽牙,他是一聽春麥說話就樂呵,甭管春麥說啥都愛聽。
“你爹啊,有你的時候是女兒奴,現在成外孫女奴了。”王翠花沒好氣地說。
李強軍對她,可沒有對閨女和外孫女好。
“春麥,回家了,叫姥爺休息一會好上工。”李彎月叫閨女。依著閨女說下去,能說到李強軍上工。
“你回去,春麥在這。”李強軍瞪了閨女一眼,睡啥覺睡覺,聽外孫女說話他才不累。
“姥爺,你愛聽,我傍晚來說吧。”春麥懂事地說。
“好,好。”李強軍答應著。
春麥親了李強軍好大一口,才跟著李彎月回了家。
到家,李彎月叫住石頭,“你告訴大胖來吃飯了?”
“娘,告訴了,大胖傍晚來。娘,還我跟我妹做吧?”石頭興沖沖地說。
“等娘回來做,你倆不準再做了。”李彎月趕緊說。
叫他倆做,大胖肯定再不敢來吃飯了,那飯攆人行。
“好吧,娘。”石頭比春麥大點,知道他們做的飯肯定不好吃,娘才不叫他和春麥吃。
李彎月要進去歇歇,就聽到掛鐘響,得,又要上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