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麥跑回來,叉腰站在李彎月面前,“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老師生我氣,是光把我攆回來,還能把一學校的學生都攆回家?再說,你去學校看看,黑板上的小紅花,就數我最多,我是好學生。”
“行了,娘說一句,你有十句等著娘。”李彎月真是服了閨女,才這麼點大,話就這麼多,再長大點,就沒有她這個娘說話的份了。
“是你先問的。”春麥扁著嘴,又跑到前面去了。
“哼!”對面走過來一人,到了他們跟前冷哼一聲,又走了。
“娘,那不是李保國嗎?”石頭很生氣,還哼,哪天他用彈弓偷偷打李保國。
“你叫他啥?”李彎月不想孩子摻和大人的事。
“娘,我跟我哥叫他,他不光不答應,還罵我們小野種。大叔我們叫,不叫他。”春麥走回來幫著石頭說。
叫一回被罵一回,她和哥看見李保國就不叫了。
李彎月沒想到李保國對孩子也這樣,太不是玩意了,“娘不知道,你倆不叫是對的,回去獎勵大白兔吃。”
“太好了,能吃奶糖了。”春麥一溜煙往家跑,她很愛吃甜食。
李保國走到一棵樹後頭停下,等李彎月一家子走了,他才出來,“呸,還不叫是對的,叫我我也不稀得答應,兩個小癟犢子,跟李彎月一樣,都不是好玩意。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李彎月就是生個十個八個,也生不出一個好玩意!”
李保國罵罵咧咧往家走,他是去給柳生生送信才回來。
柳生生又沒在,姑父孫學富在,李保國叫孫學富交給柳生生。
他不知道,他一走,柳生生就從裡頭那屋出來了,扣著釦子不耐煩地問,“他來幹啥?”
“情書,他還惦著你呢。”孫學富嗤笑著點點放在那兒的信,挺厚,寫了好幾頁信紙。李建軍這個兒子簡直是傻到家了,還做夢娶柳生生呢。
柳生生不看,拿下嘴裡叼著的煙給點了。
“你就不看看?”孫學富問。他現在留住在這裡,家根本不回,李銀鳳找來,他就說忙,忙的啥,他肚子裡明白。
“看啥?”柳生生冷冷說,她都不用看,李保國就會說情啊愛的,屁用沒有。
孫學富站起身,朝柳生生走過去。
“我啥時候能回城?”柳生生也不躲,她跟孫學富這麼沒名分地在一起,就是為了回城。
“急啥?只要村裡有回城的指標,肯定是你的,別人搶不去。”孫學富聲音粗重地說。
他也不怕進來人,孫軍利在外頭守著呢,一來人就會吹口哨。
“你可記著這話。”柳生生就怕孫學富到時不放她走。
“我孫學富啥時候騙過你,上頭下來的檔案,哪回不是咱倆一起看的?”孫學富上過很多女人,最叫他滿意的就是這個柳生生了。
柳生生伸出手在孫學富胸口畫圈,“我這不是怕在這裡,叫你家那隻母老虎看見嗎?”
“看見她也不敢往外頭說,不然我就跟她離婚。”孫學富渾不在意。
要不是看在李銀鳳給他生了三個兒子份上,孫學富早就把她攆了,沒有扯證,直接攆走就行。
離婚?男人就沒有一個好貨色,都愛在外面偷著來,除了潤山哥,柳生生在心裡嫌棄地想著。
孫學富知道柳生生心裡頭有人,不是他,不過他覺著正好,他也沒想娶柳生生。
還說想回城是怕李銀鳳看見,她回去了,就得跟自己斷,自己還能跟到省城去?柳生生當他孫學富真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