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知道我這輪椅原來可以轉的那樣快,阿正擔憂的在身後追趕著,見到程許薇的丫鬟便明白過來是什麼情況。
還把那丫頭給訓斥了一頓,我已經沒有精力去管轄他。
等到了太傅府,程太傅居然就站在大門口,似乎就是等著我來,然後將我趕走的。
他的神情冷漠而疏離,負手而立還穿著朝服,想來是剛下朝不久。
我的喉嚨像是被魚刺卡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是看著他想要穿過那道門去。
忽然,身邊一個身影跑了過去,一把跪在他面前磕了一個頭,哭喊著說:“老爺我求求您就讓世子去看看小姐吧!小姐最聽世子的話,要是世子去勸小姐一定不會再尋思的!”
程太傅一動不動的看著我,雖然並沒有看出生氣的情緒,但那表情也不像是歡迎。
丫鬟還在哭,抓著程太傅的衣襬:“老爺您不能看著小姐去死啊!小姐從小就被您捨棄,如今就因為嫡女的身份您都要榨乾抹淨,您這樣還算什麼爹啊!”
話音剛落,那丫鬟忽然就被程太傅踹了一腳,一下子滾下了臺階,頭破血流。
阿正本來還在看笑話,見此情景頓時跑過去將丫鬟攙扶了起來,說道:“什麼太傅居然打人!”
程太傅卻是氣狠了,轉身讓下人去請大夫給丫鬟看看,隨後望向我。
神情千轉百回,實在看不明白。
終於開口,道:“世子既然來了便勸導小女幾句,婚姻大事,為父也不能害了她。”
不知為何,一股寒意從腳底一直延伸到頭頂。
不是因為程太傅不願意改變主意,而是因為這人對自己的女兒竟是如此惡劣。
好像她是生是死,或是要瘋要傻都跟他沒有半點關係,只要三個月後她能穿上嫁衣安安穩穩的去當太子妃就萬事大吉。
我咬緊了牙關,為許薇有這樣的爹感到心疼。
隨後讓阿正推著輪椅進門,一路上下人見到我都怯生生的退到一邊去,等我走後便開始竊竊私語。
程許薇的房門被釘子定死了,外面還有拿著木棍的小廝守著。
好像裡面住的不是人,是防著牲口。
我抓緊了把手,心裡一陣委屈。
阿正看著守門的人連忙道:“還不快開門,這可是你們老爺請來的。”
守門的二人對視一眼,隨後有一人拿出門鑰匙,推開了房門。
門中幽靜,好像無人居住的樣子。
我側頭與阿正點了點頭,後者立馬明白過來推著輪椅進了門,而後離開,關上了房門。
我坐立在房中卻只能看到方寸,其餘角落都是黑暗看不真切的,但我似乎能知道她此刻在哪裡,於是緊緊的盯著右側的角落。
輕輕喚了聲:“許薇?”
隨後只見黑暗裡有什麼影子動了動,程許薇那雙眼睛怯怯的看著我,卻不敢過來。
我便只好推著輪椅過去。
等到了她面前,又覺得距離合適的時候才伸出手:“許薇不怕,沒人會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了。”
程許薇哭著搖頭,聲音像個剛出生的小貓兒似的,哭得人揪心。